冰柔的触觉渐渐消融,幻象随着海潮退去而消失,客厅从海蓝之中恢复了光照与色调。水痕舒缓睁眼,同时沉落手掌,松气说道:“可以了。”
加卢卡似乎两臂伸展太久而麻木,大脑从记忆中慢慢恢复,再也寻不到尾浦司的气息,只余下樱的体香和温度了。
“加卢卡公爵,你可以把女王放下了。”水痕站起身来重复了一遍,很注重仪表地梳理了自己的服饰装束。
加卢卡如梦方醒,观察了樱的情况,这时看到水痕面向通往二楼的阶梯说:“楼上设有客房,请带她上去吧,她睡一觉便没事了。”
加卢卡虽稍感不便,还是很快答应了。水痕手到病除,自然不需再多做说明,可是加卢卡恍惚的神志和幽沉的心思倒让水痕觉得他才是需要医治的人。
水痕的别墅阔绰富余,光是楼上的几间客房便是按照接待贵宾的级别设计和装饰的。加卢卡把依然昏睡的樱抱进了一间宽敞华丽的卧室,靠近窗户的那张铺有粉红色被单的大床集中了房间最为高贵的摆饰,洁净如新,加卢卡不清楚是不是需要清理身上沾染的血迹,最终还是尽快地将樱搁在了床上,总算让他长舒了一口气。
毫无知觉的樱,依旧瘫软地沉靠在加卢卡怀中,乌黑卷曲的长发几乎遮住了加卢卡的脸,其中散发出的女孩特有的香气令他心神宁静,女孩很柔弱却很温软的躯体这样毫无距离地沉静在他面前,加卢卡一直以来冷漠而被禁锢的心情现在彻底感到了温热的流动,它在自行释放。加卢卡终于禁不住搂起了双臂,他把樱抱得越来越紧,他流下了男人的热泪,他看到了尾浦司。
房间的门半敞着,静驻在那里的水痕的身影伴着轻叹悄无声息,他微微摇首,轻步离去。
《绝世逃亡》上演的便是深埋在那男人心底的倾诉,只是它始终不曾显露过而已,湮没在追逃、杀戮、恐慌、欺骗、污辱、错觉与朦胧期望之中,成为永久之谜……
电影善于使用音乐表现故事内涵当中的每个细节,捕捉人内心最为敏感的知觉,《绝世逃亡》也不例外,女主角喜欢唱歌,在落魄逃亡的途中,她的歌声便几乎成了人们的最后一点慰藉。
随着电影的触动,公园的一座小宅院里也传扬出了女孩子的大声喧哗和歌唱,主题公园是可以随处听到轻淡的背景音乐的,但那些都是精选出来的大自然的声音。小院别无他人,两个女儿家,只是一个手舞足蹈,反反复复,另一个静而不语,艾蕾雅福莱诺雅就是其中之一。
“姐姐,陪我去嘛,好嘛,好不好嘛——”
艾蕾雅被妹妹紧紧蹭着背,简直无法忍受,她搞不懂妹妹为什么会喜欢去看那种烂片子,那种蒙蔽少女纯情的东西,作者一定是个阴险狡诈处心积虑想要骗取很多无知女孩芳心的受虐狂。
妹妹名叫艾斯蒂尔布里斯,是跟随艾蕾雅来到粘粘公园的,梦想渡过一次甜蜜难忘的假期,可是姐姐似乎有些开始烦她并且感到后悔了,只因为她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姐妹那样子而已……
“啊,啊,姐姐,好不好嘛——”
艾斯蒂尔急不可耐地抚搓着艾蕾雅的肩和背,甚至于快要把她当作电影里的某个对象。
“呃……”艾蕾雅露齿上下打颤,渐渐捏住秀拳,终于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一个飞转把脸扭回去,对妹妹的狂热姿态展开攻势——吻住她那喋喋不休的唇与舌,双手紧紧将她按在自己强有力的怀抱之中,从而俘获她全身,反击成功!
“哎……哎呀呀……”艾斯蒂尔抽搐了一阵,终于彻底失去力气,软软地瘫倒在姐姐掌控之下。
“哼哼,还看电影去么?”艾蕾雅得意抬起头,轻搂着妹妹的脖子问。
“还……还是更喜欢和姐姐在一起。”艾斯蒂尔吐吐舌头,脸羞涩通红。
她果然一下子安静下来,变得温柔多了,艾蕾雅不禁悄悄喘息,让妹妹安靠在怀里,轻抚着她的每一处肌肤,但愿她不再闹了。说实在的,看着妹妹可爱听话的样子和她羞涩的神态,艾蕾雅雀跃的心情是任何人也体会不到的,这不是胜利的心态,而是一对恋人所能到达的理想心境。
“姐姐嘛,那就这样抱着我,一刻都不要分开,好不好哦……”
艾斯蒂尔撒着娇,赖在姐姐怀里,像个泥做的娃娃,好粘,好粘。这让艾蕾雅又感到头疼了,火热的激情怎么可能一直迸射,没有间歇呢。
“好,好,不过,占主动的总不能一直是我……”艾蕾雅话还没说完,不知妹妹什么时候已经反过来把她给抱住了,而且以同样的力度倾身一推,两人随即就绊倒在了院子的草地上,艾斯蒂尔这时压着姐姐,“哈哈”嚎笑。
艾蕾雅没有防备,仿佛不经意受了辱,她面红难堪,急忙小声抢言道:“算了,别闹了,我今天……那个,不太舒服。”
“什么,姐姐,你答应过我的啦——”艾斯蒂尔不肯罢休,俯下身去便吻。
“我是说真的!”艾蕾雅慌忙逃开,坐起身。艾斯蒂尔又紧跟着拦住她,狠狠抱住姐姐毫无顾忌地抚o着,两个人好像都有点赌气。
忽地,一道黑影从艾蕾雅的视线里飞过,翠绿的草坪被旋起一丝荡动。艾蕾雅猛力推开妹妹,翻身张望,烦躁的心顿然变得冷静。
“姐姐!”艾斯蒂尔很是吃惊,爬起来一副哭相地说:“你……你到底是不是心里有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艾蕾雅慢慢回头,答不出来,急道:“你别乱想了,我什么也没有!”
“那为什么最近总对我这么冷淡,你说啊。”
“我……我说什么啊,难道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
艾蕾雅有些生气了,正当这时,那道怪异的黑影又忽然出现,从艾斯蒂尔的身后飞速闪过,离她们距离只有不到一米,艾蕾雅感到心慌:是什么东西,居然有如此大的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