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奶奶地,没见过画得这么好的地图,画上好像该有两匹马在上头跑一跑才像话!”田福禄目瞪口呆地望著那些栩栩如生的道路、屋舍。
“熊奶奶怎么了?”范青青好奇地问著田氏。
奶娃娃骨碌碌地笑著,田氏偷笑著打了下丈夫的手臂,一行四人就这么一路愉快地向前走去。
是日,春日蝶舞,暖阳袭面,温风拂人,正是初春最怡人的气候之际。
一座简朴茶座,与一处豪华客栈分峙于大道的两旁。茶座、客栈的风情各异,饮茶的心情却也是两种现实的写照。
“娃娃又笑了!真可爱!”范青青笑吟吟地逗弄著怀里的小小芸儿。
“咕咕——呵”娃娃的小手握住范青青的小指头,呼呼地憨笑著。
自她与田氏夫妻一并上路后,时序已向前走了十来日,今晚是个月圆之夜。
虽然预计十日抵达的路程,因著小娃儿而延缓了几日,不过不打紧。范青青甜笑著将脸颊贴到小娃娃的身上可爱极了!
“她是老子的女儿,当然可爱!”田福禄得意地炫耀著。“到了京城后,爹给你买好的衣服,让你吃最好的!”
“又在说大话了。”田氏勉强笑了笑,眉目紧皱地盘算著袋中的银两。
青青姑娘几天来是没吃东西的。一开始以为她是客气,后来真的见她仙风道骨
地只喝瓶中的花露水,而她身子骨也未有恙,只能称奇。然则,他们夫妻俩原就没几分钱,吃的用的再紧缩,孩子的费用可省不了。
“我这里有几幅图画,如果派得上用场的话,大哥大嫂就拿去吧。”范青青看见田氏的动作后,主动拿出包里中的画卷。
“你拿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吗?”田福禄不以为然地把画塞回。
“当然不是。我喜欢你们才会和你们一块走了这么多天。这画原本就是要给我当盘缠用的,不卖放著也可惜了。你们应该知道,我用不了什么钱啊。况且我有三幅,卖了一幅也无妨,这是我对小芸儿的一番心意,小芸儿都没说不了,你们可不许拒绝。”范青青温柔地劝说著,只想自己能够帮上忙。
田福禄安静下来,田氏却笑了。
“想不到你平日娇娇弱弱,说起话还真是让人拒绝不了呢。以后小芸可要像青青姐姐一样哦。”田氏逗弄著女儿,庆幸著孩儿可以再多喝些米粥。
“田大哥,我把你们当成亲人,你们也别把我当成外人。”范青青把画卷放入田福禄的手中。
“那我这个老哥哥就收下了。”田福禄紧握著画卷,感动地吸了吸鼻子。
他走出简陋的茶亭时,忿忿地朝著对面那座雕梁画楝的客栈瞪了一眼。
像魏无仪那种恶人可以逞恶欲为,他们这种为生活努力的老百姓却只能落得典当家产一途!
他瞪了一眼站在客栈二楼窗阁边服侍人的店小二,专拍有钱人马屁的小子!孬!
田福禄一转头,走向客栈边的当铺,两匹马就踩著快蹄奔过了大道。
肮脏的马匹呼喘著气,在茶座边停了下来,马腿不安地乱踹,滚滚的黄尘呛人地飞窜入仅有一顶布棚遮日的小茶亭中。
范青青用衣袖遮著小芸儿的脸,怕细尘污了小娃儿。
“大哥,那里有两个娘们,有一个细皮嫩肉得紧,一个屁股挺逗人。”张虎朝大哥努了努嘴。
张狼飞跨下马,不怀好意的贼眼死盯著那个青衣姑娘。
“咳——”范青青没被土尘呛到,却被一股直扑而来的臭骚味逼得掩住了口鼻。
“哪来的小姑娘,美得像朵花。”张狼大刺剌地横行到她面前。
范青青抱著小芸儿向内缩了一寸,连呼吸都不敢那怪味是从这人身上来的。
“哪——小姑娘是哑巴?”张狼一脚踩到范青青坐的长板凳上。
范青青摇头。
“这奶娃儿是你的孩子?”张狼伸手揉掉黏在眼眶处的黄色眼垢。
范青青又摇头,仍然不敢开口说话与呼吸。这人一定是看芸儿可爱,所以想过来和小娃儿玩,可是,他实在太脏了。
“我瞧著也不像,你的胸脯不够胀,喂不了什么奶。”张狼自以为好笑地挤眉弄眼了起来。
坏人!范青青胀红了脸,小嘴蠕动了下,终于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恶——”她反胃地呕了一声,连忙把脸埋到小芸儿身上这人好臭!
张狼动了动肩膀,觉得身后有人在看他,他摆土一副虎背熊腰的姿态,恶狠狠地回过身——吓!好凶的一双眼!
张狼抖了下身子,故意朝地上啐了一口口水!去他奶奶的,不过就是个坐在对面客栈的有钱公子哥儿虽然那双眼睛凶狠得更甚熊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