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并作两步,我上了楼,敲敲门,里边没人回应。
难道白小柔不在?我敲敲门,还是没人回应,我悻悻下了楼,到了楼门口,再抬头看看,心里打鼓,重新上楼,没有敲门,掏出手机,拨了一下白小柔的电话,房间里边似乎响了一下铃声,但随即就没了。
白小柔在。我立刻用力敲着门,边敲边喊,“白老师,白老师。”
白小柔的房门没开,却把隔壁的邻居惊了出来,“喂,你敲门动静小点行吗,我孩子刚睡着,你这一敲都把他敲醒了。”
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脸的不愉快。
看着男人的样子,我心里突然一转,故意朝着男人喊,“我敲门和你有什么关系,不愿意听,你把耳朵闭上。”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扰民还有理了。”
“我扰你怎么了?有种你动动我。”
我直接朝男人冲过去,把声音提高了八度。
“你想干嘛,想打仗。”中年男人也不甘示弱。
“打你怎么了?”
我俩头顶着头,就像两只好斗的公鸡,眼看就要动起手来,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开了,传出白小柔的声音,“张帆,你干什么呢?”
随即白小柔到了我俩面前,一拽我,对着中年男人笑道,“对不起,他是我的学生,学校找我有点事,他过来通知我,一着急敲门动静大了点。对不起。”
我看白小柔出来了,也忙对中年男人说:“对不起大哥,我刚才有点着急。”
中年男人看看我俩,“算了,不过下次注意点。”
我忙点头称是,回头一看,白小柔正怒目看着我,我忙朝她笑笑,一转身,先进了屋。
白小柔随即跟了进来,看看嬉皮笑脸的我,又往门外看了一眼,一关门,冷笑一声,“张帆,行啊,学会用苦肉计了。”
我呵呵一笑,“白老师,这次我赢了。”
白小柔淡淡道,“你赢不赢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过来什么事?“
“白老师,我是来向你道歉的,那天不该压你的电话,但是那天我真是有急事。”我收起笑容,看看白小柔。
“不用了。”白小柔冷冷道,“张帆,那天晚上你去养老院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这两天我也想了,我们之间是有点乱,既不像师生,又不像男女朋友,这对我们都不好,这么乱都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和你提什么一年之约。现在我们之间应该理清楚了。”
“白老师,你想怎么理清楚?”我定定看着白小柔。
“我已经和张校长提交了离职申请,我要回秦州了。”
“回秦州。”我一愣,想起白小柔上次对我说的话,果然她是话中有话,“白老师,你家里不是还有事没处理完吗,回了秦州,这边的事怎么办呢?”
“没关系,张校长会帮我处理的,有什么事他会及时通知我,我再过来。”白小柔淡淡说。
“白老师,你回秦州做什么?”
“这你别管了,和你没关系。”白小柔一脸冰冷。“张帆,以后你的事我都不会管了,我既不再是你的老师,也不是你的。
白小柔顿了一下,“总而言之,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可以随意去做你的事,也不要再管我的事,我们彻底撇清了,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这样最好。”
“白老师,可是我们成不了陌生人。”我讷讷道。
“可以的,我能做到。”
“我做不到。”我轻声道。
“那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张帆,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我愣愣站在原地,没有动。
“怎么,还要我把你打出去吗?“
“白老师,你不动手,我也会自己走得。”我抬头看了一眼白小柔。“我知道你回秦州做什么,一定又是回那个养老院,我不想让你走,可是这次我不能拦你。你说得没错,撇清关系对我们都好。今天我就是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一句话,金大头马上就要被从建华技校调走了,去小厂当个闲职,如果你还想留在学校,他不在了,就没人再会骚扰你。我也要。”我看看白小柔,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我想告诉白小柔,我也要休学了,可是顿了顿,还是没说出来,“白老师,我现在没资格留你了,你走的时候,需要我做什么,给我打电话,我会帮你的。就算我们以后是陌生人了,但现在你还是我的老师。”
说完,我快步到了门前,一拉门,出去了。
“张帆。”白小柔在身后喊我。
但是我没有回头,尽管我心里痛的要死,但我知道,如果我现在回头,我就是坑她。我眼前出现了小芬惊恐的样子,那个样子让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