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以为我不着急吗?小东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要是错过了,或是弄砸了,咱们沈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翻身。”
“可你急有什么用?打喷嚏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病,可你要一下子让他们给小东治好,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我这不是已经派人去催了吗?”
女人还是满满的不耐烦,“催催催,光催有什么用?我也没说让小东马上就不打喷嚏了呀,只要今天晚上能好,明天不出事儿就行,难道他们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既然县医院里的人这么没用,那咱们干脆就别等了,直接去市里。反正还有一天的时间,一去一回,怎么也来得及。”
男人已经有点懒得解释,“你说得简单,你以为去了市里的医院,就能立马治好?”
女人自然是不服气,“怎么,市里的医院,难道还比不上县里的?那些县里医院看不好的病,不都是去市里的医院看吗?”
男人叹了口气,不打算再说什么,可女人还是不依不饶,催着他要么就赶紧让县医院解决,要么,就赶紧开车带着他们母子去市里的大医院治疗。
男人叹了口气,只能耐着性子给女人解释,“事情哪里有你想得那么容易?”
“咱们家老爷子在县里确实还有点面子,可在市里能算什么?真去了市里的医院,咱们就是普通病人,能给分到个像样的医生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一个医院的专家给你会诊啊?”
“你当你是谁?人家多少有权有势地等着伺候,哪有人搭理咱们?去了不是自讨没趣吗?”
女人情绪直接就崩了,说话都带了哭腔,“诶呀,那可怎么办呐?”
“小东啊小东,你说你什么时候感冒不好,你偏是这个节骨眼感冒?明儿你要是绷不住,一个喷嚏打出来,你这一辈子的前途,还有咱们沈家一家子的运势,就都得被你这个喷嚏打没了呀。”
“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还以为嫁进了永星路,就能一步登天,再不被人欺负,谁知道竟嫁了你这么个没用的。”
“眼瞅着人家一个个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咱们跟在人家后边,汤都快喝不上了。”
“我也就回娘家的时候,装着风光,在里边,我都窝囊成什么样了?”
“别人家也就不说了,那姓夏的什么出身,以前就是个看大门的,现在都想要压咱们一头,小东要是再认不上这个干爷爷,以后这日子,我可是没法过了。”
说着,女人就要开嚎。
男人赶紧拉她,提醒她,有人来了,让她注意点。
女人立马收声坐正,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养尊处优、懒得俯视芸芸众生的模样。
万天明看得想笑,原来这欺负人的,也得被别人欺负呀。既然知道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不好受,干嘛还纵容一群刁奴在医院里撒野?
你们还好意思说自己过得不容易,你们不容易也是自找的,是活该,是报应,谁让你们仗着手里一点点特权,就耀武扬威的。
万天明听着车里女人哭诉委屈,反而觉得无比舒坦,他们过得就该憋屈。
不对,等等。
万天明突然想到了什么。
丰南,沈丰南?
还有那个叫小东的,难道就是沈怀东?
没错,就是沈丰南和沈怀东,万天明忘了谁,也不会忘了这对父子,印象太深刻了。
不过这个女人就不怎么记得了,沈丰南结过好几次婚,也不知道车上这个到底是他第几任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