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落星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拿手抚了抚耳边的头发,微微蹙眉道:“殿下。”
本以为二皇子会收回目光甚至回避。
谁知她这蹙眉之态在公孙榆壤看来,更加夺人心魄。他心中一悸,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心脏也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不可名状的情愫一发不可收拾。明知失态,情不自已。
曲落星顿感无力,倘若换了别人,她大可不理会一走了之。偏偏他身份尊贵,自己又不能无理冒犯。
无奈之下只得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轻轻“噫”了一声,“丁嬷嬷怎么还没来?”
说完顺势侧过身去,低头假装看脚下的盆景。
公孙榆壤听她这样和自己说话,骨头缝里都透着欢喜。从小到大,他身边的人不是卑躬屈膝,就是溜须拍马。亲人之间也是谨小慎微,勾心斗角。很少有人如她这般随意。
嘴角往上一扬,不由笑着回道:“御膳房离这里远,一来一去要费些功夫。”
曲落星嗯了一声,目光仍停留在花花草草上。一时间,四周只闻鸟声啾啾不绝。
公孙榆壤看出她不愿与自己过多接触,心中竟然说不出的难受。有点气她不识好歹。
想和他说话的姑娘多了去了!他还不想搭理呢!
有风吹过,飘来一缕淡淡的幽香。其香不同于脂粉,宛若雪山冷月,似有若无。想不到她身上的香味都与众不同。
曲落星如芒在背,惶惶不知所措。她知道自己的举动已是大大的不敬,若二皇子不高兴一声令下,就可以治她的罪。
可她实在没办法坦然面对二皇子旁若无人的目光。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见二皇子依旧站在不远处,一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出于尊卑,她又不能开口撵人。
只能又抬头去看笼中那对画眉鸟。画眉鸟小小的个子上窜下跳,嫩黄的小嘴一张一合,乐此不疲。
还是鸟儿好,即使被困在笼子里,也能乐在其中。
公孙榆壤瞧着怪好笑的,那小模样,浑身被刺扎了似的。再一想自己也是太无礼了一些,换了旁人早羞得无地自容了。这样看来,这丫头脸皮比一般人厚。
挪开视线作势清了清嗓子,道:“皇祖母召你进宫,是因为你救我的事?”
一般王公大臣的子女,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是不会被召见的。要么就是被相中了,要与哪个王公贵子联姻,要么就是立了功。
曲落星看着他,嘴角又是轻轻一扯,道:“沾殿下的光,不然凭小女卑微的出身,哪有这天大的恩典。”
要不是因为他,自己这辈子,不,下辈子,都不会与这皇宫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
公孙榆壤被她一句话噎着了。心道得亏遇到的是他,换了别人,她这样说话,容易得罪人。
好在她不是生活在宫里,平时也不会进宫来。不然就这性子,不知要吃多少亏。
他本想说她不懂规矩,没有分寸。话到了嘴边,“嗯”了一声就没了。
这不像他,一点也不像他。长这么大,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他也从来没有这样包容和忍耐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