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方才母后在亭上说的那番话?”
秦葶咬着唇角,绞着两根手指不说话。
何呈奕便又稍近一步,身上的阴影投在秦葶身上,“还是因为,最近我不在这段时日里,你在京城里听了什么风言风语?”
不提还好,一提秦葶更气了。
本想骂上两句,转而一想,自己有什么立场说道,也且罢了,不过还是阴阳道:“对了,还没来得及恭喜太子殿下呢。听说殿下要议亲了。”
她显然是为着这事儿。
何呈奕见状,心里自是美的。
眼前的小姑娘正为他的事不悦呢。
他的语气显见着放的更柔了一些,单手撑在廊墙上,指尖儿扣过镂窗,沉声问,“就为着这事儿?”
“你不高兴了?”他眼角泛起了几许笑意。
秦葶别过眼,仍然嘴硬道:“这是好事儿,当替你高兴才是,哪里来的不高兴一说。”
“你当真觉得这是好事儿吗?”他一顿,“我不并觉得。”
话落,他单手入衣,自怀中掏出一方白色佩玉出来,上头是并蒂莲的样式,以绿水色流苏如意结做点缀。
他单拎起来在秦葶面前晃晃,“这是我这次出门,在外头发现了一块上好的宝玉,特请工匠来雕了花样,因等的时间有些长,我便在外多逗留了几日。”
“本来这次走的急,出门前命人去你府上给你报信,谁知那个不争气的半路闪了腰,再派人去给你家送信时,你家府上的人又不认得,当成是登徒子给打了出来。”
他轻笑一声,“看来你府上将你看顾的甚严,生怕哪个人将你骗了去。”
“这颜色你戴正好,就算是宫里,也找不出两块这样的玉料。”话落,他亲手将细绳系于秦葶的腰间,不容她拒绝。
“这东西你还是送给你的未婚妻吧,我才不要,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家了。”话落,秦葶扭身便走,大步来到影桥上。
何呈奕紧忙追跟上去,试要扯住秦葶的胳膊将她拦下。
谁知秦葶心头一急,脚下不稳,加之这影桥边沿无遮挡,一个扭身,失足跌入湖水之中。
何呈奕心头一紧,二话不说跃下湖面去。
此生秦葶没下河采过藕亦没下水摸过鱼,自是不会水的。
在水中扑腾两下,何呈奕朝她游去,自背后搂了腰身浮回岸边。
这会儿远处才有宫人急急奔来,何呈奕忙将身上穿的外袍退下来裹于秦葶周身。
虽也湿透,好歹能做遮挡。
此地人多,何呈奕毫不犹豫拦腰抱着她大步朝东宫行去。
留着身后宫人急急跟奔上来,却都被他一声给吼了回去,无人再敢跟着他。
入了东宫,先命人烧了碳火来,而后直奔正殿寝宫。
这是何呈奕平日所居。
将她放在床上,又命人取来干净衣裳,他这才出了门去。
初次跌落水中,将秦葶吓了个半死,又是三月里迎春的天气,水自是凉的,冻的她直打哆嗦。
好在东宫里的宫人照顾的很是尽心,她先是洗了个热水澡,而后又将她头发擦干,再躺下时,殿中的碳火烧的正旺,总算不似之前那般寒凉。
约过了一个时辰时后,何呈奕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