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刻开始,沈清云才察觉,面前这人是真的变了。
如论表面上粉饰的有多太平,他们之前仍是有着跨越不去的鸿沟。
“他是我兄长……”沈清云恢复过来,缓缓抬起头。她一动,脚腕上的链子就微微晃荡。
“仅此而已。”
姜玉堂收回眼神,目光落在她的颈脖之上。她素来生的白皙,颈脖更是如雪一般。
此时那颈脖上,全是他掐出的指印。
那只手蜷缩,又握紧。却到底还是道:“你把他当做兄长,他却不是。”
姜玉堂的伤口裂开了,赵禄正看着大夫换药。
伤口一露出来,赵禄便撇开眼神不敢多看。好端端的一个人,如今手掌却被捅出了个窟窿,瞧着就渗人。
大夫换好药,又嘱咐了几句:“世子的手本就受了伤,此时应当更加小心才是。”
姜玉堂点头,让人送大夫离开。
伤口本还在痛着,可他却偏生不想去顾。起身走到书案边练起字来。
之前惯用了右手,如今要换成左手。纸上字迹凌乱不堪,姜玉堂心中郁结,一气之下反手将毛笔掷了出去。
赵禄一进门,正好被毛笔扔了个正着。他顾不得溅到身上的墨汁,赶忙走了进去。
“世子爷。”
“宋行之如何了?”赵禄脚步顿住,似是没想到世子爷会问这个。低头琢磨了片刻才回道:“人还昏迷着呢,说是还没醒。”
那一刀下去要了宋行之半条命,若不是人如今还昏迷着,只怕是早就将京都翻得个天翻地覆了。
可是人没死,总有再醒的时候。
姜玉堂双手压在桌面上,狠狠用着力。他后悔那天心软了,倒不如一刀下去,直接了解了宋行之。
“世子。”赵禄生怕世子爷又伤了手,在一边劝慰:“姑娘总有一日会想明白的。”
只是他没说的是,世子爷这番困着人也不是法子。
人又不是鸟,哪里能一直困在笼子中。若是再关下去,只怕是早晚都要出事。
只是如今,世子爷已经魔怔了,又哪里听的进这些。
姜玉堂伤好之后,已是入秋。大理寺之前的主事姚大人定了秋后问斩。
姚大人死后,抖露出不少冤情出来。六七个冤案接连砸下去,姜玉堂忙的抽不开身。
等事情一过,已是十月。
大理寺主事的位置到底是落到了姜玉堂的手里,他入仕不到半年,却接连高升,如今又掌管大理寺,已是陛下眼中的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