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堂在灵若寺住了半个月,立了一块灵牌。
出了灵若寺门的时候,他便没再问其他,这么长时日,甚至连沈清云的名字都没提过。
赵禄猜不透世子爷的想法,两人中间还夹着个孩子的死。或许这么一闹,世子爷对沈清云彻底死了心。
这样也好……他叹了口气,他们或许就不适合在一起,分开倒是好事。
只是他摸着袖子里的东西,一脸的为难。这事他早晚都要禀报,世子爷如今只是不问,等日后想起来再问,怕更是雷霆之怒。
回了永昌侯府,他又等了两日,挑了个姜玉堂心情还不错的时候,上前:“世子……”
“之前世子让奴才去查姑娘为何会流产。”他从袖子里掏出个六神丸的瓶子,双手举着:“姑娘应当是吃了这个。”
姜玉堂目光落在他手上,紧盯着那上面的几个字出了神。
赵禄不敢抬头,继续又道:“奴才问过太医,六神丸是治喉疾的良药,但一般不给女子,故而少有人知道,药里面还添了一味麝香。”
姜玉堂起身将药瓶握在了手心。
里面已经空了,他却认得这是他给她买的那瓶。在百草堂门口,他亲自带她去的。
他甚至还亲手给她喂过……他亲手……
掌心收紧,药瓶子被捏的碎开,尖锐的瓷片陷入掌心中,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
这个孩子的死,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姑……姑娘……”他看着那不停流着鲜血的掌心,不敢去劝,只小心道:“可能姑娘也不知道?”
听了这话,姜玉堂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好笑。
她沈清云是何人?学医多年,连着考入太医院也是信手拈来。这样的人会不知道药里添了麝香?
也许从一开始她的妥协,说要出门,又故意说要穿男装。
这些,统统都是她设计好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他眼皮子底下拿到这瓶六神丸。
姜玉堂甚至想起那日买药之时,她的种种不对劲。刚买之时,他如何劝她都不吃。
最后,第一颗药居然是他亲自喂的。
姜玉堂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掌心却是越收越紧。手心本就割了伤口,这下血流的更快。
“世……世子……”赵禄颤抖着,膝行上前。不要命的去掰开他的掌心:“世子爷,您这要是再用力,手可就废了。”
掌心掰开,手中的碎瓷片和着血迹掉落了一地。
赵禄看到那掌心,高高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下来。幸好瓶子小,瓷片又钝,碎片陷入掌心中,只伤了皮肉没深到骨头。
“世……世子……”赵禄起身要去给他包扎,却见姜玉堂咬着牙,脸色铁青,眼神之中烈火燃烧:“她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