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生死关头,何氏第一个抛弃的就是她。
沈清云蜷缩着身子,只觉得下雨浑身都在泛冷。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搂在了怀中。
她抬起头,朦胧月光中才看见姜玉堂一直看着她,眼神中一片清明,不知何时醒的,看了她多久。
“做噩梦了?”姜玉堂将她打湿的头发别在耳后。
沈清云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你怎么醒了?”这几日他在这儿来的勤,今日又直接歇在了这儿。
“你刚一直在说梦话。”姜玉堂顿了顿,才道:“你一直喊:父亲,救我!”
他不知她做了什么梦,只是在梦里哭的可怜,如今想起来心口依旧一阵阵的疼。
黑暗中,沈清云许久没说话,她抬手在眼角抹了一把,指腹微微湿润:“是么?”
“可能是你听错了。”
烛火点亮,姜玉堂拿着烛台上前。
“刚听你的声音有些哑。”他手中拿了颗药丸,又捧了杯水过来:“天色还早,你吃完药再睡一会儿。”
沈清云低头看着他手中的六神丸。
她这几日药吃的少,有时候记起来才吃一颗。不知是这个原因,还是药里的麝香添的太少,肚子里的孩子一直没事。
没去拿药,反而抬起头问了一句:“要是日后有了孩子,孩子生下来后,你能放我走吗?”
“或者你不想要孩子的话也可以给我养,只要你别每日困着我,放我离开。”
“胡说什么呢。”姜玉堂自动忽略最后一句他不爱听的话:“等你有了便是我第一个孩子,我自然要好好教他,永昌府的一切都是他的。”
他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胳膊用力收的紧紧的,恨不得将她陷入身体里:“你是我的,孩子也会是我,我永远都都不会放开你。”
沈清云靠在他肩头,目光一片冰凉。
身子微微颤抖着,她几乎绝望。
不早就知道吗?却还是不死心,非要再问一次。这个孩子是如何有的,他用的那些手段,将她跟鸟似得困在这里。
如今她连出一趟门都要看他的脸色,生下这个孩子的话,还能指望他放了她?到时候,她怕是连那只鹰都不如。
“你整日里别忽视乱想。”姜玉堂想到她刚做噩梦时的模样,声音软了一些:“你若是觉得闷,我明日得空再陪你出去逛逛。”
“好。”沈清云点了点头,眼中却一丝神都没有。
不要也好,若是生下来,这个孩子的人生,会跟她一样。
只有数不尽的漠视、一次又一次的忽略……何苦呢?不如让这个孩子去投胎个好人家。
沈清云低头,接过药:“知道了。”她举起茶盏,将药咽了下去。抬头看了姜玉堂一眼,淡淡道:“日后不要再给我喂药了,我自己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