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信在先,私下反悔撒与赵家联姻再后。太子罚他,本就是应当。
姜玉堂挺直了腰杆,严寒之下,额头的汗水顺着往下滴,却咬着牙,摇头。
“臣不悔!”
又一道长鞭落下,将他刚挺直的腰杆给打弯了。他趴在地上,再也忍不住,弯腰吐出一大口鲜血。
眼前是昏沉的,四周一片黑暗。
他跪趴在地,膝盖像是碎了直都直不起来,整个人就像是被遗弃的狗,再也不似以往的风光霁月的世子爷。
绣金云纹的鹿皮长靴落在他眼前,鞋尖被溅上了一丝血迹。小太监跪在地上,殷勤的在鞋面上擦拭着。
太子拿着帕子,一脸嘲弄:“为了个女人丢了半条命,值吗?”
姜玉堂仰起头,嘴角里还溢着血,一双眼睛却是亮晶晶的,却是裂开嘴笑道:“值啊!”
挨这么一顿打,换来他与沈清云一辈子,怎么不值?他趴在地上,撑着身子一点点重新跪直:“等臣与她成婚那日,请殿下来喝酒!”
太子扬起手,身后的鞭子又落了下来。
一个圆滚滚的胖太监在一边数着:“五十八、五十九……”鞭子落下来,姜玉堂却再也没多坑一声。
不知数了多久,大概数到八十,又或者是九十。他跪在地上,痛的最后没了知觉。
闭眼之前,他又没觉得痛,反而松了口气。
这一关总算是熬了过去。
他马上就能娶她了。
姜玉堂睡到晚上才醒。
赵禄守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声响,推门进去的时候双腿都在打着哆嗦。
屋子里,姜玉堂撑着手从床榻上起身。刚睁眼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四周看了一圈,立即松了口气。
他还在沈清云这儿。
他之前是被太子直接派人抬回去的,昏睡了五六日才醒。本准备等身上的伤好利索了才过来,但他实在是忍不住。一睁眼,他就想看见这人。
姜玉堂准备下床榻,稍稍一动才发现自己身上敷了药。不用想必定是沈清云做的。
自己这幅样子,怕是吓到了她。
脚步声靠近,抬起头却发现是赵禄:“大夫说了,世子爷您这腿冻伤了,最好是不要乱动。”
姜玉堂到底是年轻,太子罚的再重也只是皮肉伤。膝盖那日在冰水中跪了太长时日了,大夫说若是不好好养着,怕是日后下雨会疼。
赵禄拿了两个汤婆子塞进被褥中,冰冷的膝盖瞬间就暖了起来。姜玉坐在床榻上,问:“她人呢?”
拿着汤婆子的手僵住,赵禄二话不说直接跪了下来:“世……世子。”
“表少爷不知去哪了,整个云水间都找不到她。”咽了咽口水,赵禄又道:“猫也带走了。”
床榻上的人立即就要下去,赵禄瞧见了赶紧上前拦着:“大夫说了,您这还不能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