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有雨敲窗,
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穿过夜静的墨色,
滴滴答答落在我的窗台。
你送的那一盆兰,已经盛开。
偶有风,从我身旁轻轻走过,
满身兰香。是你么?
踏着优雅的步履,
又一次从我的梦中经过,
只是为了看我是否睡的安恬。
“hello,我是肖肖,欢迎大家收听今晚的《今梦缘》。刚才肖肖念的那篇散文是不是很优美应景呢?今夜,你的梦中有没有那个满身兰香的人经过,只为看你是否睡得安恬?好了,我们来接进第一位听众的电话。”
“hello,你好。”静音,半天没有听到人回应,主持人又打了声招呼,“hello,您听得到吗,您的电话被接通了。”
“听得到。”男人的声音和着雨声有一丝沙哑。
主持人:“您好,怎么称呼?”
“我姓傅。”
主持人:“哦,傅先生,您好。听得到您那边也是大雨倾盆,那么您有什么情感问题要倾诉呢?”
“我骗了一个姑娘,很后悔,想请她原谅。”
程知谨起身就推开窗户,风吹乱了桌上的书,雨打湿了额头,外面黑茫茫一片只有雨中的芭蕉和高高的院墙,人影都没有。她笑自己傻,他要真在窗外打电话她怎么可能听不到声响。
越过院墙,黑色跑车在雷电中发亮,雨幕遮盖的车内是一个失落倾诉的男人。
☆、第57章
“第一次遇见她顶着前男友的巴掌半边脸都肿了,她居然没还手,我当时想这样傻的姑娘一定很好骗。成为她邻居的第二天我就把她房间搜了一遍,傻姑娘睡大觉浑然不知,要真进来一匹狼她恐怕连骨头都不剩。我需要她欠我一个人情,就顺手帮她教训了下前男友。表面上银货两讫,中国人骨子里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远亲不如近邻这些思想注定她和我牵扯不清,追这种傻姑娘套路都不用太复杂。别人打电话让她来赎我,她还真来了,你说傻不傻。”他讲得没什么条理,想到哪儿讲到那儿,继续:“她傻得跟人谈条件,人都是我的,专门用来为难她。我带她逃出来‘偷’了一辆事前就准备好的没油车,把她拐上山。越是冷感的女人越要给她刺、激,那样她才会印象深刻。本想当晚就把她给办了,通往女人心里的捷径是阴、道。结果,我放弃了。”
“为什么?”主持人脱口而问,正听到精彩处没有了。
“姑娘太傻,突然没了兴致,而且对这么个傻妞还得用强不是太low了吗。我们‘偷’了车,顺理成章车主要去她上班的地方闹,故意说她有个马上就要结婚的未婚夫。这里还讲漏了一段,姑娘的前男友是我故意引去学校,让人拍了视频上传到网络买水军刷上热门。姑娘那会儿‘被小三’正受舆论攻击,工作都成问题。姑娘人品不错,学校领导就抓着未婚夫这个突破口替她平反。姑娘就这样一步一步掉我坑里,稀哩糊涂被推上婚礼。虽然都是假的,不过不要紧只要有名份在就行,有名份我就能要求见岳父也就有机会拿到我想要的东西。那晚我先带她去见家长,地点墓地,姑娘人傻胆大不害怕。那晚很想亲她,就亲了,姑娘没有拒绝,心比棉花糖还软的傻姑娘。再后来,姑娘被人算计中招,借着醉酒扑倒我。我以为姑娘穿上裙子就不认人,姑娘却说,就算你是一穷二白的三无人士,我养你。正常姑娘有这么傻吗,真是傻得可以!”
“不知不觉中爱上傻姑娘的傅先生不是更傻吗?”主持人忍不住插嘴,这简直就是变相秀恩爱好吗。
“傅先生身边一定不乏聪明机灵的姑娘,往往机灵过头就假了,冷不丁碰到一个傻得这么真实可爱的姑娘,铁石心肠也要动心。”
“我因为姑娘傻才爱上她,是主持人总结的可不是我。”傅绍白还一本正经把自己摘干净。
“我很庆幸……庆幸自己真的爱上那傻姑娘,庆幸她出现在我干涸的生命里,庆幸到最后一刻傻姑娘还愿意相信我。”
程知谨啪的关掉收音机,手边是两袋已经捏碎的薯片,胸口起伏,“傅绍白,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居然在电台胡说八道!还说我傻,你才是浑蛋浑蛋浑蛋!”
窗外风雨不休,程知谨扔开收音机在床上翻来覆去逼自己睡觉。好不容易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敲窗户声,她以为是雨。
“程知谨……程知谨……”隐约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开了床头灯,窗户上映出人影一下将她吓清醒。
“雨好大,开窗。”傅绍白沙哑的声音和着雨和刚才听到的一模一样。
窗外一个闷雷闪电像是要把黑夜劈开,程知谨到底是开了窗,傅绍白全身湿透翻进来带进一阵凉风。程知谨抱了抱手臂,“你……怎么进院子的?”
傅绍白脱掉湿衣服,“当然是翻墙进来的。”赤、裸着上身十足偷、香、窃、玉的痞子,雨珠从他胸口流进人鱼线向里不见。
程知谨别开目光,有点儿恼,“这么大雨,你有病啊!”
傅绍白靠近,她腰部顶着书桌整个身子往后倾,傅绍白两掌撑着书桌从下往上挑眸看她,“说了今晚来找你,不能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