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是我儿吗?”一位双眼失明的婆婆颤颤巍巍的摸索上前。
她的儿子三年前就离家做事,谁知这一去竟再未归来。
儿媳一等再等,终究是还是失去了耐心,带着孩子改嫁他人。
原本还算圆满的家庭只剩她一个瞎眼老太婆在苦苦支撑。
若不是见不到儿子最后一面,她心有不甘,前几次病重,她早就撒手人寰了。
“婆婆,我扶您过去。”一双柔夷引领着婆婆走向第一具尸骨。
年韶华终究还是来了。
坐在客栈中,耳边却传来悲痛欲绝的震天哭声。
她无法做到置之不理,哪怕帮不上什么大忙,她也必须上山。
厉景临的视线落在年韶华身上,眸光微微闪动,她到底还是来了。
明知山上是何种状况,她还是义无反顾的上来了。
一个人若是心意已决,拦得住她第一次,却拦不住她第二次。
年韶华搀扶着婆婆来到那具尸体前方。
浓浓的恶臭味冲进鼻腔,她微微皱眉,但还是忍下来了。
“姑娘。。。。。。”婆婆轻拍她的手,嗓音发颤的问道:“他的身上有没有。。。。。。一块银牌吊坠?”
闻言,仵作翻开那残破的衣衫,将一块圆形的银牌吊坠取了出来,道:“吊坠上刻有一个‘安’字。”
“那是他儿时体弱多病,我亲手为他篆刻的平安符啊。”婆婆又哭又笑。
哭是因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唯一的念想轰然倒塌。
笑是因为总算见了最后一面,她终于可以了无牵挂的下去陪她的丈夫和儿子了。
“将银牌给我吧。”婆婆停止了哭泣,缓缓伸出双手。
仵作却道:“银牌跟随尸体埋在地下多年,万不可直接接触。”
“无妨,我的时间也到了,别让我带着遗憾离开。”
婆婆还是从仵作手中拿走了银牌,她攥着银牌抵在胸口。
“姑娘,你是个好人,小溪镇上东街胡同有一户姓董的人家,他家有个叫小汤圆的女娃儿,你能否将我腰间的荷包交到那女娃儿手中?”
那是她的亲孙女,也是她儿子血脉的延续。
早知命数将近,她已将儿子名下的宅院过户到孙女名下。
虽不是什么值钱的宅邸,但至少也是个念想和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