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闹事不会影响彼此之间的尊卑,也不会闹到翻脸的地步。
当然,这个过程里面高级军官不会露面,只在彼此谈妥之后再出头善后为双方调停。
几个鹰扬府的主官带头闹,怕还是第一遭。
臧徒一声叹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这次遇到的是个皇子。
我们这些做郎将的不出头,你们谁又扛得住?
就算当时退了,日后追究起来,你们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只好我们几个鹰扬、鹰击出来,大家把性命绑在一处,让圣人有所忌惮。
如果不是真逼急了,我们也不愿意闹到这一步,这也是没办法。
你们游营的时候,我们几个就商量好了。
这件事里最难的,就是你。”
崔烈想了想,咧嘴一笑:“你们这几个鸟人,怕不是今晚就要动手?”
“这种事等得起么?
迟则生变,哪个鸟人坏了心肠去告密,咱们都得掉脑袋。
所以就得今晚上动手,打一个措手不及。
把三胡赶回长安去,咱们再和圣人商谈。
就是……”“就是白日把俺插箭游营,晚上就闹了哗变,不管怎么说,咱都是罪魁祸首,这颗脑袋铁定保不住的。
将来坐下来讲和,咱肯定也是罪在不赦。”
臧徒也不隐瞒,点了点头:“所以还有第二条路。”
“让咱老崔当软骨头,去三胡那里告密?”
臧徒神色坦然:“这总归是条活路。”
“这是个鸟的活路!”
崔烈骂了一句:“咱要是走了这条路,这辈子都得被人戳脊梁骨,走到哪都得被人骂作忘恩负义。
落这么个名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就是死么?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咱从上阵那天,就预备着死呢!”
他看了一眼臧徒:“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娃子,你替我拉扯着。
我也不跟你客气,他们里面最少得有一个校尉……”“只要我在,我保他们中有个做鹰击。
几个都是我的义子,我婆娘不争气,只生了两个女娃,全给你儿子做老婆。”
“算你识相,你不说我也得让你这么干。”
崔烈一声苦笑,又说道:“还有两桩事,一是要把二郎换回来。
除了他谁在这我都不放心。
李家那帮子弟啊,也就那么一个人还像点样子。
再有就是执必思力那个胡狗!左右都是要死的人了,得让我拉他下去垫背!”
“拉他垫背有什么意思?
一刀砍了他的狗头,才是男儿手段!”
臧徒看看崔烈:“还能拿刀?”
“什么鸟话?
你现在把执必思力抓来,看阿爷能不能砍了他的头去!”
臧徒此来,除了向崔烈说明根由,询问老友的态度,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需要一个出头之人。
崔烈的名号声望,足以担任一场兵变的发起人,他的身份也可以承担责任平息李渊的怒火,对方方面面都有个交待。
计议既定,崔烈便让臧徒把之前赶出去的几个军汉重新招呼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