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混混刚要上,他扬起碎酒瓶啐道:“刚才的录音是证据,现在就算我宰了你们,也是正当防卫,不怕死就都给我上。”
他的脸色阴冷得可怕,说的话完全不像是恐吓,估计马上就能毫不犹豫地把剩下那半酒瓶怼在他们脑袋上。
几人犹豫地停下脚步,都有些露怯了。
正当这时,远处响起了警车的声音。
不知道谁喊了句“警察来了,快跑”,所有人马上一窝蜂地作鸟兽散,不出半分钟,跑得干干净净。
宁栩拉起景文的手,扔掉他手上的碎玻璃,“走!”
两人飞快地跑了起来,一直跑到离事发地两条街的地方,才勉强停下来。
宁栩喘着气,抬头看见景文一言不发地站在风口处。
他踌躇了一下,还是走过去道:“刚才谢了。”
因为这声谢谢,景文的脸色更难看了,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有没有受伤?”
“没有,那几个人伤不了我。”宁栩摇头道。
这句话不知怎的戳中了景文的情绪点,他突然激动起来,冲着宁栩道:“那几个人伤不到你,那十几个呢?一群呢?你就这么手无寸铁单枪匹马地来见他们,万一有事怎么办,你知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杂种?!”
夜风冷厉地将他的脸颊和鼻头吹得发红,他整个人气到微微颤抖。
“如果我刚才去迟了,谁能保证会发生什么!”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对宁栩喊出来的。
宁栩心里一紧,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立刻解释道:“不会出现意外的,当时王嵩就跟在后面,警车不是也按时到了,你先别激动,冷静一点。”
景文硬邦邦地打断他:“原来你跟王嵩合作了,很好,我知道了,难怪不需要我。”
他闭上嘴,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好像一头斗败的野兽,连眼睛都气红了。
宁栩似乎明白过来,过了好半天,抬手扯了扯他的校服袖口。
“干嘛?”景文别过头,冷冰冰地说。
宁栩握住那一小块布料,对着他的后脑勺试探道:“你生气了?”
景文拿脑后对着他,胸口波浪似的剧烈起伏,却还是没有甩开他的手。
宁栩思索着蹙了蹙眉,“为什么生气?”
景文再一次被狠狠重击到了,他还敢问他为什么生气!先是不顾自己安危做这么危险的事,然后又告诉他找了王嵩帮忙,他居然还敢问!
他气急败坏地喘了会儿气,还是没忍住,回头不甘心道:“你凭什么找他不找我?”
话音落下,连夜间的空气都沉默了。
宁栩慢慢松开手,轻声说:“你是为了这个生气。”
周围安静的只有风吹动落叶的声音,以及不知道谁凌乱的心跳声。
景文稍稍冷静了一阵,看见他这样的反应,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问题……是不是太别扭了?宁栩没有义务找他,毕竟除了他以外,他也可以有其他的朋
友。他计划得这么完善,连警车的声音都算得刚刚好,看来王嵩的确配合得很到位。
突如其来的念头让他更加郁闷了,仿佛在心里压了一块石头。
他带着鼻音道:“你不想回答就算了,我不是在勉强你。”
说着,刚要举步向前,袖口再次被一股轻巧的力量牵扯住了。
“你要听实话吗?”宁栩说。
景文静了静,还是点了下头。
宁栩垂着眼道:“实话就是,我怕你受伤,不愿意你冒险。”
景文一顿,猛然抬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