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起身朝众人做了一个四方礼,说道:“方丈大师,诸位长老,事已至此,老夫也只好举贤不避亲,老夫心中确有一人选,此人文韬武略德才兼备乐善好施,只是此人素来沉稳低调,故江湖中并不显山露水,老夫深信武林群雄由他引领,必将弘扬武林正气重振武林正道!”
众人听罢不由得窃窃私语,纷纷猜测这盟皇所说之人到底是何人。
空谷禅师说道:“盟皇所荐之人想必真乃武林翘楚江湖名流,不知此人又是何人?”
皇天笑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我身边的秦兄昆仑派秦大掌门!”
众人听罢当即一阵哗然,心道:“这昆仑派掌门秦拜贤一把铁剑扬名天下,虽说在江湖上也是扬名多年的人物,昆仑派也位列武林八大派,但昆仑派地处西域,名望自是无法与少林武当相提并论,就算比之丐帮乃至华山派青城派也有所不及,如若真是要此人担当武林统领,只怕天下群雄更是不服!”
空觉大师沉思不语,忽听殿中角落里一人禁不住哈哈作笑,众人目光齐齐朝那人看去,却是个脸色苍白面无血色的年轻人,并不是着僧衣,无人识得此人,只道是哪个座堂下属新入门的俗家弟子。
皇天脸色一沉强忍怒火,秦拜贤也是凛然瞧着那年轻人,皇天叹了口气又强扮和善说道:“这位小师父年纪轻轻,想必没听说过秦大掌门的名望,那也情有可原…”
高胜寒又是一阵冷笑,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昂然走出人群,连左子谦竟也拉他不住,左子谦一脸的愕然,小尹则在一旁局促不安,喃喃自语道:“不妙不妙!要出大事了!这可如何是好?”
高胜寒当立大殿正中,冷然道:“浩瀚武林,英雄遍天下,在下虽年幼无知见识短浅,亦听闻几个名满天下的大英雄!”
皇天心道这少林派的小弟子也太没规矩了,当着少林众僧的面又不忍发作,哼了一声,笑道:“那就请小师父讲讲这名满天下的大英雄,老夫洗耳恭听!”
高胜寒看也不看他一眼,说道:“英雄莫问出处,若论武功,当今寒刀门门主沈寂刀首屈一指,沈门主以一把冷月断魂刀起家,靠一己之力数十载的打拼,这才有当今的寒刀门声震武林名扬天下!试问他算不算当世之英雄?”
众人点头,有人应和道,“这个自然要算!”
高胜寒又说道;“若论侠义,武林中侠义之士众多,当独领风骚者非雪山派的凌浩然凌大侠莫属,凌大侠武艺高强为人低调,锄强扶弱义薄云天,当年只身独闯红毛子大营,杀敌二百,救出十余名被掠难民,十年前浙南饥荒流寇横行,凌大侠又挺身而出于飞云渡大破五十扶桑武士,所得五十万银两悉数捐助当地灾民,试问他算不算当世之英雄?”
众人又是不住点头,秦拜贤沉默不语。
皇天阴沉着脸犹如乌云罩日,空觉看着高胜寒心中赞许,悄声问空谷空灵道:“两位师弟,这位是哪座堂的座下弟子?”
空谷空灵相继摇头,空谷道:“近期寺中是招了不少俗家弟子,师弟虽不能叫不全每人的名字,但每人的面相皆有印象,唯独此人师弟从未见过…”
空觉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了高胜寒。
高胜寒环视众人,又说道;“若论声望,除了少林方丈武当掌门德高望重,还有谁能与南宫世家的南宫望老爷子相提并论?南宫世家百年来贵为武林的名门望族,自先祖南宫玄创建至今,南宫历代辅佐盟皇除恶扬善,更难能可贵的是,仗义疏财广施天下造福黎民,老爷子更是秉承祖先家训率身亲为,每年修桥造路广开粮仓施舍难民的白银不下五百万两,试问他又算不算当世之英雄?”
“阿弥陀佛,你所说三人皆可称之为当世之英雄,年轻人有此真知灼见,当真是后生可畏!”空觉大师沉吟道,就连一旁的资历高深的众高僧也暗自点头,其他人更是无力反驳,皆窃窃私语猜测这生面孔的年轻人是出自哪个座堂的俗家弟子。
皇天环视众人暗自皱眉,心中实则早已算计了打算,心道:“少林派虽声望数百年,但一向淡泊名利与世无争,自与那姓夏的大魔头一战失利后少林派更是一蹶不振,如此形势下老夫举荐少林为除魔先锋,想必空觉大师也断然不会接受,再则我与秦掌门此行不远千里携手登门拜访少林,按照江湖道义已给少林偌大的情面,那空觉大师即便对秦掌门再有所偏见,但碍于情面想必也不会太过为难,还有那武当玄空道长自顾不暇,我已修书一封派人送往知会武当,想必眼下玄空道长已然知会我意,至于其他武林六大派,即便对秦掌门的提名有所不满,慑于昆仑铁剑的威名碍于八大派的同气连枝的情面想必也不敢有所造次,此行原本胜券在握,却偏偏蹦出这样一个不识时务的臭小子险些坏了老夫的大事!”
忽然,身后一个年轻人“唰”地抽出宝剑,跳将出来剑指高胜寒怒道:“哪里的小子敢在此胡言乱语!”
众人朝这年轻人看去,说话这人正是昆仑派秦家公子秦颂,场上局势骤然紧张,空灵将目光投向方丈,只待方丈的旨意,未曾想空觉方丈却是微微摇头淡淡一笑,空灵心道:莫非方丈师兄想藉此见识一下名满天下的昆仑剑法?我当顺其自然随机应变。
“颂儿,此乃佛门善地,休得无礼!”秦拜贤急忙喝斥。
秦颂心中纵有万般不服,也唯有“刷”地长剑入鞘,一双怒目冷冷地盯着高胜寒。
“怎么办?怎么办…”小尹早已紧张得没了主张。
左子谦也怕事态扩大不好收场,在身后拉了一下高胜寒,低声道:“这姓秦的来者不善,公子莫要意气用事!”
高胜寒却是置若罔闻,笑道:“皇天盟皇极力举荐秦掌门,在下对秦掌门更是仰慕已久,素闻秦掌门早年靠掌中这把铁剑闯荡江湖而名扬天下,但不知秦公子对于昆仑剑法的高明之处又学得几分?”
“呸!小子,你找死!”秦颂心中怒火尚未平息平白无故又被高胜寒浇了一把油,“今日小爷就叫你领教一下什么才是昆仑剑法!”
左子谦眉头一皱暗中叫苦,心道:“公子呀公子,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如若往日就是这样目中无人的小子十个二十个也不是你斩少爷的对手,但今日不同往日,你一身的功力早已被沈家人废掉了,眼下与废人无异,你又要如何逞强何至于招惹他?”
左子谦心中如此想,却是挺身而出将高胜寒挡在身后,冲秦颂呸笑道:“秦公子勿怪,这位小兄弟并不会武功,他只是口无遮拦,秦公子莫要当真,公子若实在技痒,在下倒是可以陪公子耍上几招!”
秦颂哪里肯听,剑锋一指左子谦怒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本公子只想跟他比试,你让开!”
秦拜贤面沉似水更要发作,却被皇天一把拉住,又朝殿上众僧拱手笑道:“方丈大师,诸位长老,这年轻人性子急,让诸位大师见笑了!”
皇天回身又冲秦颂说道:“秦贤侄退下,这场比试也不用比了!”
“为什么不用比?莫非我还会输了他不成?”秦颂不服道。
皇天叹了口气,说道:“秦家的昆仑剑法自是厉害,少林功夫也是天下无双,少林昆仑,八派连枝,这比试不比也罢!贤侄呀,你莫要意气用事,伤了两家的和气!”
“不成,我定要他心服口服!”秦颂说道。
昆仑派地处西域,秦颂生来的教养自比不得中原武林谦谦有礼的名门公子,昆仑派声震西域漠北罕逢对手,秦颂自幼随父习武,自谙父亲的昆仑剑法已习得十之六七,并不知天下武学博大精深,中原武学更甚,一心要与高胜寒比试高下。
皇天表面劝和,实则心中另有打算,也想藉此向少林众僧展示一下昆仑剑法的精妙,他此前不止一次见过秦颂这年轻人练剑,剑法精熟,已颇有其父秦拜贤的神韵,在同龄人中已少有对手,皇天故而对其很有信心,他也知尽管自己将昆仑剑法说的何其高深终究空口无凭难以服众,如若让秦颂对阵一个同龄的少林弟子,如若赢了皆大欢喜,如若输了江湖上传扬出去也不过年轻人争强好胜无伤大雅,更重要的是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伤了双方和气。
众人见秦颂不依不饶,空灵禅师笑道:“年轻人血气方刚本是好事,争强好胜也属正常,盟皇就让他们比试一下,老衲对昆仑剑法更是仰慕已久,也想见识一下!”
皇天叹了口气,只得点了点头,似面有难色,回身冲秦颂和高胜寒两人说道:“既然各位大师盛情难却,就劳烦两位贤侄尽情展示各自的所学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