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寒!”人群里挤出一人颤声说道。
高胜寒抬眼一看,这人正是自己最敬重的上司最交心的朋友最过命的兄弟朴刀堂堂主关应。
关应神色憔悴目光黯淡,眼前之人让他熟悉又陌生,一种酸甜苦辣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胸中激荡。
高胜寒心中一恸,众人皆知两人平日里的感情非比寻常,他不想让关应在众人面前为难,事已至此相交之情只能放于一边,当下用手止住了他,冷冷道:“且慢!自今日起高某不再是寒刀门的弟子,在下与关堂主的交情也到此为止,与在场各位往日交情自此再无瓜葛!”
关应没想到会被拒之于千里之外,更被身侧的褚开山一把推开,一把扯开高胜寒的上衣,怒骂道:“呸,你这黑心肝的狗奴才!死到临头还这般嘴硬,南宫老贼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为他如此卖命?”
高胜寒脸上露出极为不屑的神情,也不去理睬他。
褚开山脸色甚是难堪,“唰”地抽出了腰刀,身后的端木岐一把拉住了他,低声道,“三哥莫要冲动,门主自有定夺!”
褚开山抬头看了看沈寂刀,悻悻拂袖,气得胸口起伏,沈寂刀看着高胜寒目光如炬,“你可有话要说?”
高胜寒一声悲笑,嘴角竟然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事已至此,成王败寇!姓高的无话可说,要杀要剐任你发落!”
高胜寒宁死不屈,众人不由得为之动容,有人痛恨,有人不解,更有人暗自惋惜,沈寂刀脸色深沉,看不出神色有何变化。
关应却是久久心难平复,神色黯然,他的心似乎在滴血,他太失望了,也太出乎他意料了,最信任的人带来的伤害往往是最痛的。
关应忽然朝沈寂刀右膝跪倒,痛道:“门主!出了这等逆贼都怪属下管教不严,属下愿一力承担!还请门主容许属下先跟这逆贼讨问几句,要打要杀属下绝无半句怨言!”
高胜寒的心忽然一揪,如针刺一般的痛,他虽然头颅高昂,但他却把目光投向别处,甚至不愿正视关应投来的目光。
沈寂刀点了点头,关应慢慢起身,又一步步走了过来,脚步如灌了铅一样沉重,缓缓走到高胜寒的面前驻足片刻,抚了抚他嘴角的血迹,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胜寒,你受苦了…”
高胜寒的心又是一颤,心道当年救我命的人是你,如今坏我事的人也是你,我太相信你的为人了,如若不是你亲自告诉我那寒江叟已然死了,我又何至于轻易相信这设好的圈套?高胜寒一时心塞,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子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关堂主!”
关应伸手慢慢搀起他,可他的手分明在颤抖!
“我万万没想到日思夜想都想除去的内奸居然是胜寒你…”关应声音有些发颤,片刻后又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你来此处于什么目的,你我相识短短,我认识的高胜寒有情有义有勇有谋,为朴刀堂出生入死毫无怨言,是我关某由心佩服的好男儿,你曾经我寒刀门为我朴刀堂做下什么事立下什么功劳,这些关某都记在心头…”
关应又回身环视众人,继续说道:“可我寒刀门上下十余条性命决不能就此白白枉送!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笔血债我门下弟子时刻牢记!请阁下转告南宫老匹夫,冤有头债有主,欠我们的,势必加倍奉还!”
关应又朝顾青峰一看说道:“咱寒刀门自居武林第一大门,历来赏罚分明绝不滥杀无辜,顾三哥身为本门执法使,敢问三哥我门规对于叛教弟子作何处罚?”
顾青峰脸色深沉,凛然道:“依我寒刀祖上门规第六条之规定:凡本帮弟子勾结外患犯上作乱聚众叛逆者不得特赦,重则斩首示众,轻者逐出我帮!”
“很好,多谢三哥!”关应朝顾青峰一抱拳,瞳孔突然收缩,忽然单臂一翻,“呼”的一掌拍在高胜寒的背心,竟已使上了十成十的功力!
在关应刚猛无比的掌力震撼之下,高胜寒只感全身酸麻,眼前金星飞舞,喉头发甜,一口鲜血涌到了嘴里,他强自忍住“咕噜”一声,将鲜血尽皆吞入了腹中。
关应朝在场诸人一抱拳,悲愤道:“请恕关某擅作主张,朴刀堂出此逆贼都是在下疏管失职之罪,焉能脏了诸位之手?还请顾三哥查验!”
顾青峰道:“关堂主素来谨守门规公私分明,大伙儿有目共睹,关堂主更是光明磊落之人,如若不是在下当日瞒着关堂主未将老吴及那生死营之事尽数如实说出,这小贼也定然不会轻易上当,三哥我先行赔礼!今关堂主教义为先秉公执法实令我等敬重不已,既然如此在下就履行职责,也请恕三哥无意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