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林晚玉带着林承轩坐下,席间,她将这些日子的事,全都告诉了他。
如今,既然决定要留下来,那一些事,林承轩自然是要知道的。
其实林承轩早在春乔带人去接他,接二连三的遭遇劫杀时,就已经猜到了京都城所发生的一切。
陆怀瑾是个什么人物,他也早就知道了,身处高位,手握重权之人,必定会遭人觊觎忌惮,这是这世间恒定不变的事。
“长姐说的,我都明白,科考于我,不过是锦上添花,在我心里,长姐与殿下才是最重要的,如今正是我们一家人携手渡过难关之时,殿下若是有需要承轩的地方,承轩必定万死莫辞。”
在他的心里,任何事情,都不如长姐重要,为了长姐,他可以去做任何事。
陆怀瑾静静的望着眼前又长高了些的少年郎,心里只觉得暖暖的。
一家人,携手渡过难关……
于他而言,好陌生的一句话,倘若他的父亲母亲知道这句话,估计他也不会如现在这般。
过往的记忆,始终像一根如影随形的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不断溃烂。
不过还好,有一个明媚如光的女子,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陆怀瑾深吸了一口气,转而吩咐春城端着酒和茶饮过来,他和林承轩喝酒,让林晚玉喝茶饮。
酒过三巡,林承轩醉意渐浓,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道了声“喝不了了”后,趴在了桌上。
林晚玉支着下巴,眸光迷离的看着他们喝酒,渐渐地,只觉得一股困意袭来,浑身疲乏的很,不知不觉间,便趴在了桌上。
陆怀瑾端着酒杯饮下最后一杯酒,抬眼望着身侧的人儿,眼眸之中多了些不舍与担忧。
他轻轻抬手,撩开林晚玉挡在额前的发,低声喃喃:“你说不论如何,都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不对?”
那么这一次,也会原谅我吧!
他像是在问林晚玉,又像是在问自己。
推门出去时,秋风席卷,霎时将他们二人包裹,头顶是漫天星辰,却照不亮他眼前的路。
陆怀瑾抱着林晚玉,每走一步,都仿佛是行走在刀尖之上。
钻心彻骨的疼。
在他的身后,春城背着林承轩,亦步亦趋的跟着。
马车已经在南苑的后门等着了,内里都铺有厚厚的软垫,一应吃食衣裳等,都早就备齐了。
陆怀瑾将林晚玉和林承轩送上车之后,抬眸望着站在身侧的随从,沉声道:“无论如何,本世子都要你们护她们周全,决不允许出一点儿岔子。”
春画和春乔面色严峻,立时拱手,异口同声:“属下定不负殿下所托。”
陆怀瑾捻了捻指尖,沉声吩咐道:“到了地方之后,每月来信一次即可,另外谨记,看好夫人,若是被本世子发现,夫人卷入了后面的事端,你们应该知道会如何!”
“是。”
“走吧!”
马车踏过长夜,慢慢的消失在街角。
陆怀瑾站在后门处,直到寒风浸透了衣裳,才拢了拢衣袖,转身进了院子。
抬眸的一刹那,漆黑的眸子里,暗潮汹涌,杀意尽显。
“南央那边,怎么说?”
春城跟在身后,如实说道:“南央那边来信,南央大皇子五日前,已经带兵朝松安城的方向去了,破城是早晚的事,估计南边的消息,这几日,也该传到京都了。”
陆怀瑾理了理袖袍,眼眸之中多了一抹狡黠:“替我更衣,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