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是林致远的母亲林氏后,登时便不觉得奇怪了。
将门虎女,母亲与当今太后为至交,曾为先皇守住了半壁江山,父亲为三朝元老,配享太庙,夫君是朝中三品大员,儿子如今为吏部侍郎。
这样的身份,也难怪其敢在这个时候,直言不讳。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林氏岿然不动,身旁的夫君林丛文理了理衣袍,方正的脸上,没什么神色,亦没有要开口解释些什么或是起身请罪的意思。
刘贵妃没想到这个时候,竟出来了个拦路虎。
“林夫人此言差矣,那吕惠妃的父亲为大将军,母亲身负诰命,她从小亦是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被选进宫后,亦是谨守本分,当日一舞,不过是与圣上感情深厚,夫妻之间的情趣罢了!词曲亦是满含情意之作,何来的什么淫词?”
林氏闻言,冷嗤一声:“不知羞耻!”
她的声音不大,只有身旁的几人能听得见。
陆怀瑾坐在他们的上首,自然是听见了,借着端酒的姿势,眼下眼底促狭的笑意。
果然,长脑子一事,以前没有,以后,也就没有了。
当着众朝臣的面,非要上演此等下流之舞,如今不仅敢说先朝圣上与吕惠妃为夫妻,打了皇后的脸,还公然谈情说爱,当真是不知羞耻!
这样的席面,陆怀瑾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他仰头将杯中酒喝尽,本想借由酒醉一事,先请离席,还未开口,春城迈步走到了他的身侧,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陆怀瑾眉头微皱,握着酒盏的手,倏地攥紧,眉宇间,霎时染上了一抹冷厉。
再次抬眸,正好与刘贵妃肆意的眼神相对。
他这副神色,刘贵妃如何会不明白。
她徐徐起身,晃动着若柳的腰肢走到陆文岐身侧,跪在他的脚边,拿着酒壶帮他添酒,撒娇道:“圣上就依了臣妾这一次吧!臣妾也好学学,等回了宫,跳给圣上看。”
最后这句话,她是凑到陆文岐面前说的。
馨香扑鼻,陆文岐眸子微暗,干咳了一声,攥着她的手,沉声道:“既然刘贵妃说此曲并非什么淫词滥调,那便派舞妓一舞,给诸位助兴。”
刘贵妃盈盈一笑:“寻常舞妓哪里能跳出惠妃神韵,臣妾寻到了一个舞姿绝绝之人。”
说罢,她给一旁的丫鬟递了个眼色,丫鬟会意,快步出门。
众人的眸光顿时落在了门口处,都想看看能跳《娇赋》舞的人,究竟是何等绝色!
门帘子被掀开,一袭绯色锦衣百花裙的林晚玉迈步进来时,许多未曾见过她的人,一双眸子,都霎时泛起了光。
天仙下凡,亦不过如此。
林晚玉神色坦然的接受着众人的目光,款款行至帐中,跪下行了个大礼:“奴婢叩见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