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江州又会是谁?从天而降,比江州权利还大,又骗过小曾。
避开所有人被追究,让她被折磨虐待致死的究竟是谁?
南桑脑中隐约闪过了什么,却抓不住。
在五分钟时间到了后,起身看向和山下不同,有些野草丛生的荒凉阴森,却明显认真修整过的正常山路。
视线一寸寸往上。
没入看不清终点的漆黑。
一路支撑她坚持下去,到终点就会否极泰来的想法,裂开了一个口子。
但……
南桑回眸看向整装待发的十几个壮汉,还有他们不远处,那么难才走过的山下半段。
手掌一寸寸握紧。
除了幻想终点也许可能大概没那么糟。
她没别的选择了。
不能回头。
也回不了头。
南桑转回身,在暗下来的天色里跟在陈九身后抬脚,踩上杂草遍布,破败却是安全的台阶。
从悬崖峭壁走来,大约是神经一直紧绷,精神累,身体却没察觉到累。
开始漫长无止境的爬梯子后,南桑感觉好累。
紧绷后酸软的腿脚,像是灌了铅。
来京市的第一个黑夜。
前段热,中段晕车难受,后段进山,冷。
第二个黑夜。
南桑穿着单薄病号服的腿很冷,踩着棉靴的脚热,一直不敢动的上身因为不断爬山更热。
汗水被冷风吹干,溢出再吹干。
冷热交替,加上身子酸软,靠近拐弯一个废弃路灯扶杆下小平台时没站稳,眼前发黑,砰的一声坐下了。
前后方脚步一起停下,和她摔下去那次一样,和过悬崖峭壁无数次伸出手就能拉她一把,把次次险象环生化为乌有一样,无人问津。
南桑的生死,他们不干预,只是作为旁观者,看着、等着、甚至盼着她死亡。
南桑垂头,低低呼吸,断了一根耳带的口罩草草绑上的低马尾松散凌乱,落下的鬓边发被干了的汗水黏在一起,整个人像是快碎了的娃娃。
回眸看着的陈九,在三分钟过去,垂头看不清眉眼的南桑依旧没动静时,错开视线看下方。
十几个人,身体素质很强,但因为时间线拉的太长,走走停停不得休息,很明显倦了。
甚至有的靠在了废弃太阳能路灯扶杆那。
压力重大下,顶端已经废弃不能用,但还是被早早上去的队长沿途打碎的路灯残片摇摇欲坠。
他感觉他们尚且疲倦乏累,南桑差不多快不行了。
手按上对讲机。
在他错开的视线中,南桑微微动了。
戴着镣铐的手在地面微合,把给她带来疼痛,让她混沌大脑清醒的碎片牢牢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