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骨悚然的笑后,光线消失,人声消失。
南桑静默几秒,朝右前方走。
走到尽头,门的方向。
手摸索着把之前唤醒她的玻璃尖锐碎片取出来。
解下腰间拴着的皮带和裤子,皮带放在一边,裤子解下放在地面铺了下。
背靠冰凉的玻璃坐下。
攥着坚硬的碎片,摸索到水瓶,很小很小的喝了一口。
手在包上轻触一瞬,移开找出那一袋盐城粉末,一口口的抿,在漆黑中轻声告诉自己:“这个地方叫孤峰。在京市北部,是十几年前承包商打造的玻璃房,预计可承载上千人蹦迪,好吧,有点夸张了,但数据就是这么写的。”
南桑在瞧见这栋半个悬空,底下便是万丈悬崖的房子时。
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份份资料。
她从前绝对没来过这,但对这地的情况却是了解的。
她下巴垫在膝盖上,吃不下了,对这个味道感觉很恶心,却还是接着吃,然后告诉自己,“这里看着危险,索道缆车因为山体结构,一直反复坏,导致项目无法挽救,恶闻不断,被强制终止。但这个玻璃房其实很安全,相接的地面山体结构也是安全的。要知道那个年代的人还没有偷工减料这个说法,也买不起配套造假机器。山类开采,安全很重要,还有,他们真正目的是拿下北部开发,会把这地安全看的更重。”
“对这里实施安全检测的人员是公职,就算收钱,也不敢冒着风险做伪报告,景桑桑,就算是这地的玻璃被开了个口子,头顶也被开了个口子,而且时间一过就是十几年,山体结构变没变没人知晓,但依旧是安全的。”
“你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不安全,他们四区先到的人怎么敢爬上去从外面贴隔音垫呢?又怎么敢爬上去用机器开个大口子呢。要知道朝前走一点点的地方,下面是万丈悬崖,没有支架依托。但也被他们贴上了,你想想,这种情况下,他们的支点只有这房子,说明这房子百分百是安全的。”
南桑一只手摸索着按上腰间包,轻声说:“钟燕和我有私怨,队长看样子是知情的,否则不会提醒钟燕。后果太重大,她就算再和我过不去,也不过是扣下吃的,两天或者是三天给我点水,想把我折磨死,但我死不了。因为我自己有小曾给我的吃的,只要给我点点水,我就就一定能平安撑到第十五天。”
十五天是小曾说的。
他背对城,眼睛因为干净在黑暗中也是发着光的,很真诚,全是不遮不避善意的告诉她,“最多十五天。”
他没说什么意思。
但想来是,最多最多十五天……
南桑抿唇,软声坚定道:“江州会来接我。”
有这么大权利的,不管怎么看,都只有江州。
但南桑信江州,信小曾,也信自己。
想把她折磨死的不是江州,绝对不是。
等他被救活了,他会来接她。
南桑一口口把盐城粉末抿进口中,就着一点点水下咽,攥着碎片,眉头在漆黑中微挑,轻快乐观道:“最快十五天,代表也许不用十五天,很快很快,这一切就过去了。”
南桑听着玻璃房中自己的回声,解开宽大外套,把装着专备粮的腰包取下,拴在羽绒服里面。
她想用外套盖住腿,但全身哪都有点冷。
最后蜷缩成一团裹着外套,靠着坚硬冰凉的玻璃,攥着路灯碎片,没撑住,闭眼睡着了。
玻璃房不远处,到腰的野草丛中,聿白站起身,眯眼看玻璃房。
疑惑她为什么不跑?
下船后的两个小时路程,城外几个小时。
聿白违抗指令,没第一时间调人去中港围堵景深,就是为了跟着单纯的小曾,确保南桑跑不掉,能顺利按照他计划去死。
除了他,没无辜者需要负责,凄凉、痛苦、绝望的死去。
聿白把疑惑丢下,转身去无人守的边道线,扣上提前上来安装的锁扣,滑下去奔赴中港围堵景深前,最后看向后方,冷笑启唇,“下辈子为猪狗吧。”
聿白篡改的指令和南桑所想不符。
有一条最初没有,是后用江州卫星电话加的。
因为他觉得折磨十五天不稳妥。
加一条。
南桑撑不过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