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景深问,南桑开口,“泡专备粮的让我倒进水杯了,吃过饭倒的。”
中药很苦,除非百般斟酌,加不影响药效的雪梨或者是红糖,亦或者是多加高甜的红枣,否则不管怎么样都是苦的。
南桑的水稀释了三次,淡的只是微变颜色。
她嫌苦,喝的时候不止皱鼻子不敢闻味,还要吃东西去味。
现在一声不吭的把浓稠的倒进去。
相当于稀释了一次,甚至都不到。
景深敛眉没说话,端锅朝专备粮的保温杯里倒。
南桑再次开口,并且挑明了,“我倒进去不怕苦,一直喝。是想快点养好身体,和你做到最后一步。”
昨晚她问出那话。
很明显是知道景深说她身子不好,不走到最后一步,是在拖延和敷衍她。
景深当时没回答,直接走了。
南桑睡了一觉起来,重提这事。
明显是在自欺欺人。
但也是再一次给俩人一个台阶下。
景深还是什么都没说。
南桑抿抿唇自己开始说了,“你走了后我起来刷了牙洗了脸吃了饭,然后就开始练习走路了。”
“一圈一圈又一圈,累了就坐下歇着,喝水补充体力。不累就继续,我一直在走,从最开始能快走五步,到你来之前,我已经能快走七步了,和你的步子不能比,距离你的要求可能也差得远,但只是两个小时,我就进步了很多。”
“你信吗?”南桑带了笑,“我们走之前,我一定能跑一百米不喘。”
南桑说话何止带了笑,还隐有得意的味道。
之前是自欺欺人。
现在是粉饰太平,想凭借自己把昨晚的事抹过去。
她现在笑的多欢,多得意,就代表心里有多委屈。
景深倒中药倒不下去了,放下锅,丢了手里防烫的毛巾,手抬起将潮湿的发朝后轻扒。
他发色很黑,和瞳仁几乎无区别。
瞧着顺,是因为发质好且浓密。
但发丝其实是粗硬的。
干的时候是如此,湿了也是如此。
扒起来再放下,垂在额前的弧度不是正常人湿了后的柔软,还是冷淡的,像是拒人以千里之外。
发丝是如此,更别提单膝蹲在门口的姿势。
南桑在他抬眸和她对视一眼后。
睫毛颤动了瞬,蓦地避开了视线。
低头从挎着的保温杯外侧口袋里掏了掏。
拳头竖在正前方。
景深虚虚搭在膝间的手腕抬起,伸手了。
南桑拳头松开,五颗桑葚果落在景深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