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岛县东部地区,临近太萍洋海域。
近乎发黑的深蓝色海面上,有一艘渔船正在缓慢行驶之中。
“刚一郎,差不多可以收网了。”
一位皮肤黝黑粗糙,看上去有些苍老的中年渔民,指挥着一名壮实青年。
而壮实青年看上去有些木讷,一言不发地转身回收起渔网。
等渔网全部回收完毕,里面是一条条肥沃的大鱼在活蹦乱跳,大量青白色的肚皮翻涌,宛如祭典里的舞蹈一般。
可是看到这丰收的一幕,船上二人却没露出什么喜悦之情。
特别是中年渔民还沉重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刚一郎,你知道吗。”
“换做几年前这种大丰收,我肯定会忍不住和你父亲喝上一杯,提前庆祝一番的。”
“可惜现在。。。完全没有这种心情啊!~”
自从此海域的鱼类感染了核辐射后,价格就一跌再跌,直到完全卖不出的地步。
要不是近些日子,当地政府配合国家政策提供了一种新办法——洗产地!
也就是把当地鱼产,卖给一些愿意收购作为猫粮狗粮等食品加工的国家。
到达之后,却偷偷运走不加工,直接获得手续,更改为当地国家出售的鱼产品,继而浑水摸鱼,以假乱真再卖到其他国家去。
几经波折,利润才勉强达到了以往的标准。
但那是对于国家的总体收入而言,他们这种个体渔民的收购价格,还是低到了极点。
仅仅勉强足够饱腹而已,收入远不如没被污染之前。
干的还是折寿活!
如果不是中年渔民打渔打了几十年,没有其他谋生手段,定然不会再继续干下去了。
壮实青年听到他这么说,双唇紧抿,最后还是开口说道。
“正成叔,我出完这次海。。。。。。不干了。”
“我爸让我跟他一起开车运货去。”
中年渔民听到这话,不由愣了一下,随后苦笑地点了点头。
“刚一郎,你不用愧疚,早该如此了。”
“你还年轻,而这一行也早就没有看头了,学你爸早些转行去做点别的也是应该的。”
虽然表示能理解,但中年渔民也知道以自己的岁数,只要壮实青年一走,渔船就没办法再开了。
只见壮实青年低下头,默默说了一句:“对不起。。。正成叔。”
“哈哈哈,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你这走了,我也刚好下定决心不干了!”
“你知道吗,我家那老太婆老早前就叫我别出海了,和她去卖菜更安稳一些,这下也能满足她的心愿了,不错不错啊~哈哈哈哈~~”
尽管中年渔民尽力掩盖情绪,哈哈大笑着。
可壮实青年还是听出了里面的苦涩和落寞。
仿佛生存了几十年的目标,一下子消失了。
那种寂寞和无助感,恐怕只有中年渔民自己能体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