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头传来宋安辰的声音。
“我是禾晋。”
“……”那头宋安辰并没有开口。
“你去一趟东方女子医院吧,一生在那,她有可能做人流。”
“什么?”宋安辰立即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都倒了,显然很震惊。
“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不是你该管的,谢谢你的相告,来日回谢。”宋安辰立即挂掉电话,迅速脱掉白大褂,穿上外套,出了就诊室,跑去车库。
他面容看起来极其僵硬,如冰霜一般。在开往东方女子医院的路途中,他的手忽而颤抖起来。他回忆一生的一句话:“如果我以后不能怀孕,你还要我吗?”
宋安辰一直以为她不能怀孕,可从来没有料到是不想怀孕。难道是他做得还不够?宋安辰忽而细想片刻,扑哧一笑,与刚才那冰霜的感觉截然不同,好似冬日过后春天里的第一道阳光。
他给一生打了电话,半天也没人接。他锲而不舍地再打了第二个,那头传来一生憨厚的声音:“喂,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上班时间啊?”
“宝贝,你在哪?”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我在外面玩。”
“宝贝,我去接你。”
“啊?”一生顿时窘迫起来,连忙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此时的她刚做完体检拍完片,正在等待结果。
“我快到东方女子医院了,乖乖的,不要走。”说完宋安辰便挂了电话,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浑身散发着一股沐浴春风的温暖。
他当时因为生气没有多加思考禾晋的那句话,可转念间突然记起自己上个星期禁欲了一个星期,刚开荤不久,一生怎么可能有孕去人流呢?想必禾晋也是看一生去东方女子医院肆意臆想。而一生的那句话,让他想到了去东方女子医院的另一种可能。
那个傻女人。宋安辰越想越苦笑,然而脸上已经泛起了微微的笑意。没有一件事能让宋安辰如此甜蜜又无奈了。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生孩子,本身就是一种幸福,然而一个女人想方设法地努力去为一个男人生孩子那便是太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幸福。
当宋安辰到达东方女子医院的时候,一生正低着头坐在等候厅的位子上,脸上略有紧张的表情,双手甚至紧张得无处安放,只能交握在小腹上,松松紧紧。
宋安辰看着他的一生那种局促忐忑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踱步走向她,坐在她的旁边,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啼笑皆非地道:“傻瓜。”
没有比她留在他身边更重要的了。
一生窝在宋安辰的怀里,眨巴眼,懵懵懂懂地说:“报告还没出来,化验还要点时间。”宋安辰的身上有着医院的味道,淡淡的酒精和不是很熏鼻的药味,一生很喜欢这种味道,似有一种无形的安全感。
“我们回家吧。那些并不重要。”宋安辰揉揉她的头发,执起她的手,往外拉。一生有些迟疑,但却依着他,任他拉着离开。
两人坐在车上,宋安辰面色凝重地转了下钥匙,车便开始启动了。
一生顿了一顿,见宋安辰没有系安全带,抿了抿嘴道:“你这样不安全,还是系安全套吧!”
宋安辰微怔,原本凝重的脸一下子哭笑不得起来。一生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被宋安辰那种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又憋得慌的样子弄懵了。
“上次我买了一堆貌似还没用过,看来你还惦记着那一袋子的安全套啊……”宋安辰扑哧笑了起来,然而一生脸已经红的不行了,她一时口误,把安全带说成安全套了。
宋安辰盈握着一生的小手,把她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里。自宋安辰的手掌中传来温热的暖意,流经一生的心田里,她不知为何自己快化了。
“一生……”
“嗯?”
“老婆……”
“呃。”
宋安辰的嘴唇弯成一道弧线,专心开车。一路上一生忍不住把目光抬向宋安辰,只见他英挺的侧脸是面带微笑的,不像以前那种妖异的笑,而是舒舒服服清清爽爽的那种。一生想,什么事让他心情这么好?难不成手术做完了?
宋安辰把一生送到家楼下,临走之前,送了一生一个Goodbyekiss,惹得一生又羞又囧,无比不自然。
一生下了车,挥手告别,宋安辰拉下车窗,对她道:“傻瓜,以后别干傻事了。”
一生回家后睡了一觉,她是被一阵座机铃声吵醒的,家里的座机电话响个不停。一生跑过去接了电话,那头传来赵吉祥吧唧嘴吸面条的声音:“一生啊,你手机怎么没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