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上前躬身询问把?它们放哪儿去。
兰殊默然?未语,看了眼秦陌,任由他处置。
秦陌沉吟了会,“放主屋。”
院外的芭蕉树冒着葱绿春意,窗台旁边的高?几上,自此多了两盆异色山茶花。
秦陌今晚喝的酒有?些后劲,这?回坐在?桌前,迟迟来了些醉意。
兰殊安置好了两盆茶花,斟酌片刻,还是没忍住垂怜之心,拿来了剪子,帮它们仔细修剪了一下。
这?回她比上一世更?有?照料它们的经验,修剪起来的动作,游刃有?余。
只是不知这?次能不能留住它的花苞,让她在?走之前,再看它们开一回花。
兰殊静默地?站在?窗前,打理着它们,月华如水,映着她鸦羽般的鬓边。
秦陌望着她熟悉的纤细背影,脑海间不禁浮现起,他第一回,梦见与她云雨的那场幻境。
他当时还误以为是她使了坏,此时此刻,他却忽而真的很想起身,像梦里那般,从身后悄然?抱她一下。
看着她对他嗔,看着她对他笑?。
秦陌坐在?桌前,静静地?望着少女的背影发呆。
一样的屏风,一样的拔步床,一样的山茶花。
唯独一个她,永远不是梦境里的那个她——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今日院试发榜,崔启不负所望,以榜一的成绩,考上了秀才。
喜讯一来,一家子都乐开了花,合计着相约在?那个三进三出的小院子里,一起吃个团圆饭。
马车停在?了院门口?,兰殊刚掀起车帘,目光顺向了对面,赵桓晋将兰姈,小心翼翼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兰殊心里忍不住嗤笑?了声,真是秀瞎了她的眼。
一下车,兰殊倒也不装瞎,奔走上前,便把?自己内心的埋汰冲赵桓晋撒了一番。
这?还是那个运筹帷幄、雷厉风行的赵大相公吗?
赵桓晋也不露臊,和颜悦色,慎重道:“她现在?是两个人了,我自然?要万事小心。”
兰殊讶然?无声了会,惊叹道:“你这?也太快了吧。”
这?也没成婚几个月啊。
赵桓晋抿唇微笑?,深情款款地?看了兰姈一眼。兰姈以拳抵颌,干干轻咳了声,脸颊不可避免地?腾起了两片红云。
兰殊见状嘻嘻一笑?,笑?得促狭又甜美。
赵桓晋则温和看向了她身后的少年?,“你俩打算什么?时候?小孩子要一起长大的才亲。”
秦陌的目光下意识朝兰殊脸上一落,兰殊恰好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
不过一眼,少年?的心口?跳了跳,兰殊却什么?都没多想,只笑?吟吟回过了眸,有?理有?据同赵桓晋回绝道:“谁要和你的亲,当然?要等你的先长大,这?样我生?的才有?哥哥姐姐疼,不然?年?龄相仿,抢吃的都不好叫谁让。”
赵桓晋摇着头笑?,“论歪理,数你最多。”
兰殊仰头轻哼了声。
等到饭毕,回府的路上,兰殊却在?回家的马车上,哀哀叹了口?气?。
“你说他们怎么?一点闲隙都不给我留,这?会一下就要赶制两个孩子的衣服了。”
秦陌见她努起了嘴,提议道:“要是觉得累,先做一个?”
“那不成,不能厚此薄彼的。”
兰殊认了命,打心里替他们高?兴,又打心里生?出了一丝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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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殊双手托腮,倚着窗边的桌板,望向了窗外路过的一棵梧桐树,呢喃道:“感觉小时候我爬树,阿姐守在?树下担心我掉下来的画面,犹在?昨天,转眼,我就要当姨娘了。”
“感觉我和暮暮一起爬树的日子也没过多久,如今她也要为人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