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寺站在门口。照理说他今天应该一大早就把我昨天赚的钱拿到银行存的。小野寺走回自己的房间,我听见开关保险箱门的声音。接着,他有立刻走回来。
“正好我也想要。”
小野寺熟练地做好准备后,就往自己的手臂上注射。他凹陷的双眼开始闪闪发亮,呼吸声也变得急促。
“我们会不会打太多了?”
“这样应该还OK吧!真正上瘾的人一天要打两三次,而且‘冰毒’这种玩意儿之所以对身体不好,是因为会不想吃东西。我们如果按时吃东西,就没关系。”
“今天你还要去打麻将吗?”
“是啊。”
“你真是打不腻呢!”
“因为也没别的事做。”
“是吗?”
我解开胸前的浴巾,丢到地上。小野寺笑着将我抱起,走进六叠的房间,倒在床上。
在店前的转角,我从小野寺的跑车上下来。
走过大街时,我看到似曾相识的人上演着似曾相识的戏码。车子全都是国产高级轿车或是进口车。男人穿着意大利或法国制的西服,配上好几万的衬衫。
我钻过一块黑底上写着“帝王”的招牌,“帝王”是我来到雄琴后第一次去面试的店。给我面试的是一个五十几岁的女人,金发、大浓妆,紫色织有金线的洋装包裹着她丰满的身躯。我告诉她我之前在中洲的南新地工作,她从鼻子里喷出烟,嗤之以鼻地说:“那种地方已经落伍了。”
我听了很生气,叫她一定要看我的技巧。于是我和一个四十五岁左右的经理助理当场真枪实弹地演出,那个经历助理不到十分钟就射精了。我因此被录用,花名为雪乃,而那个助理则被炒了鱿鱼。
土耳其浴女郎之间的竞争是非常激烈的,我始终无法成为第一红牌。经理说雄琴集结了全国各地来的经验老到的土耳其浴女郎,包括薄野、川崎、横滨、千叶等土耳其浴业繁荣的地方,她们每天都会变出新鲜的花招。在中洲的“白夜”我已经是第一红牌,但是在这里,不过是众多女郎的一个而已。
不过,虽然我没有当上第一红牌,可我的收入还是暴增了好几倍,因为单价高而且客流量大。
我的第一个客人是当地的土财主。他长得肥肚秃头,笑起来金牙闪闪发光。一个回合过后,这个秃头便很恶心地笑着对我说:“怎么样?我每个月给你三十万,做我的情妇吧?”
“我要问一问我家里的那个人。”
我冷冷地回答后,他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说道:“什么?你也有小白脸啊!算了,我再找别人。”然后就悻悻然离去。这个人在土耳其浴女郎间很有名,听说他喜欢包养情妇,而他的太太在京都也倒贴小白脸。
第二个客人是出差来大津的上班族。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但是听说他每次出差都会去当地的土耳其浴场报到,也是一个好色之徒。我跟他说我也来自博多,他便夸赞我说博多的土耳其浴女郎最热情、最棒。我听了很高兴,便用心地为他服务。
第三个客人是在外面到处跑的业务员。他身材细瘦,脸像青葫芦一样,虽然很年轻却满腹牢骚。上床后他还霸道地命令我这命令我那,粗鲁得要命。我快要痛死了,拜托他轻一点,结果他气得火冒三丈,我几乎想叫店里的男人来帮忙。
第四个客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流氓。不知道是哪家店的土耳其浴女郎的小白脸,可能是来这里打发时间的吧!说来也怪,他这种人对女人特别温柔,给的小费也多,我可以放松地跟他玩。
第五个客人有点眼熟,他是曾经制定我好几次的常客,也曾多次向我提出约在外面见面的要求,好像是希望我能保养他。我婉转地拒绝后,他就丢下一句:“我认识你的小白脸哦,你可能不知道吧!他在山科的公寓里包养了一个女人,而且是十九岁的年轻女孩,是女学生哦!”
谁会相信他说的鬼话。
每次做完第五个人时,我就感到很疲累,那个地方都麻了,腿和腰变得很沉重。
第六个客人是个醉汉,满脸通红。他应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上班族,喝了酒以后反而乖乖地回家了。
第七个客人也喝醉了,是个年过五十的大胖子。他说他在祗园和同事喝过酒后再坐出租车杀过来的,一副很拽的样子,是我最讨厌的类型。
第八个客人没喝酒,这让我松了一口气。他好像是一个年轻的学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习惯这种场所,从头到尾都心神不宁的。
第九个客人又是喝醉的,声音和态度都很夸张。
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
第十个客人也喝醉了。到了这个时间,就不可能奢望客人没有喝醉。每当酒臭扑倒我脸上时,我都会暗自在心中大叫:“去死吧!”我的精神和肉体都已达到极限,但是还得装出笑脸。
第十一个客人是个年轻的醉汉。他大概是快要不支了,一进入更衣室就睡着了。我使劲儿叫他起来,但是叫不醒。当我告诉他时间已经到了时,他竟然哭着说:“今天我本来打算要失去童贞的。”
我嘴里虽然安慰他,却偷偷吐舌头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我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仔细地将洗浴服务中使用的沐浴液冲干净。那东西只要残留在皮肤上,皮肤就会立刻变得很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