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弹的回答令仓内骚动起来,本来仓内的人员不管有罪无罪,都在反思自己过去的行为有甚不检点,有甚不道德,有甚不合法,现在跟金弹对比,绝对是小巫见大巫,即使有的那点罪错,现在都可以抛到犄角旮旯里了。
“你不怕死刑吗?”青龙觉得无话可说,希望用“死刑”两个字来唬住这个无法无天的人。
“死,我生下来的时候,早就准备好了,我不是叫金弹吗,母亲取名字的时候,就希望哪年犯死罪,判死刑的时候,能被金弹射死,而不是普通的子弹。”
“你妈也有什么毛病吧,你生下来就希望你将来犯罪,犯死罪,还被金弹射死。”
“我妈是健全的,是个好妈妈,他给我取这个名字,主要还是因为我爸爸,我爸爸死在刑场上的时候,希望有颗金弹射死他,可是没有,当时我还在我妈肚子里,我生下来的时候,我妈为了纪念我爸,就取了金弹这个名字。”
“你爸怎么也死在刑场了?”大家觉得这点是引人入胜的,青龙也抓住了这个点。
“有人欺负我娘,我爸就出手宰了那人,听我娘说,我爸死得轰轰烈烈,九里十八乡的人都认为我爸是英雄,行刑的那天,成千上万的人怮哭,我爸只希望得到一颗金弹,那样子弹就不会在身体里腐朽,生锈,不污染他的身体。”
这个接近传奇的故事有点悲剧,真假与否,并不重要,只是金弹说得很认真,好像他父亲确实死了,那个死的场景也不是很一般。
青龙也被搞得有点头胀,想早点结束问话,他只需要了解个个大概,便于管束仓中的每一个人,至于审理案件,毕竟不是他的范畴,好奇心过完之后,激情就会退下去。
于是,青龙说道:“杀多少人,你慢慢跟办案人员说吧,能不能得到金弹,你跟行刑的刽子手说吧?”
在青龙眼里,金弹是个铁定的死刑犯。在大家眼里,金弹是个不简单的杀人狂魔,而且到现在这一刻,魔焰还很嚣张。
。。。
 ;。。。 ; ;
第五十六章 死亡梯阶
金弹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可是没有人给他腾出位置,奸杀那么多女人的狂魔,这种杀气非一般人所能经受,所有的人都装作没看见金弹在找位置,在不敢正面抗衡的情况下,算是间接奚落一下邪恶吧,为正义打打牙祭。
金弹扫视一圈,终于发现麻醉师刚留下的空档,不管三七二十一,穿越人群,一屁股坐下来,伴随着哗啦哗啦的鉄镣声,噤得两边的人大气不敢出。
本来我跟麻醉师紧挨着,之所以敢紧挨着,是相信麻醉师虽然麻醉了成千上万的人,但不会麻醉仓内的任何人,理由是麻醉师没有可能把麻醉物品带进仓内,进仓前的检查程序我是领教过的,每个人都是光着身子进来的。
现在跟金弹紧挨着,有点迫不得已,虽然是迫不得已,但绝对不能表现出来,万一被金弹发现对他不耐烦,一发怒被他的铁链勒住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已经是死罪了,再勒死一个也是死罪,我就划不来了,还希望无罪释放呢!
就这样,我靠坐在墙壁上,一边紧贴着金弹,一边紧贴着另外两个洗碗的伙计,两个伙计在那里窃笑,原意是有我顶着杀人狂魔,他们可以高枕无忧了,感觉我的晦气要比他们多一点。
这种很随机性的必然让你有苦无处诉,有气无处发,只能静观其变,见机行事了。
金弹妥当坐好后,第一眼就朝我望来,他扭过头来面对我吹弹的鼻息,使我感到浑身不自在,很想对这死鬼说,请你扭过头去,可话到嘴边,吞吐也没有,就把嘴巴的开关锁住了。
“兄弟,看你不是很自在?”金弹终于开话了,此语似雷声滚滚而来,似闪电从叠嶂的乌云中劈将出来。
我终于转过脸,抬起头,正眼端视他,这像新娘在洞房之夜必须正视新郎一样,不管你怎样娇羞,法律上承认这种胡来已经合法。
这个人确实有点恐怖,脸上的横肉把他的脸衬托得很大,一般人的脸型长度大于宽度,他的脸型因为横肉的原因,看起来宽度大于长度,这种畸形使凶悍找到证据。
“没有,绝对没有,一切都很好,没有什么不自在。”我终于结结巴巴地说。
“你看你身体都歪斜到那边去了,怎么,碰不得我,我身上有毒,碰触了会死啊?”
“啊,不是,绝对不是,我经常不知不觉睡着,在他们身上靠习惯了——”
“我看你就是怕我,你要知道,怕我的人都挨我揍,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觉得这问题莫测高深,胡乱摇头,说:“不知道。”
“因为怕我的人,说明他嫌弃我,嫌弃我就得挨揍,爷一不高兴,就得弄死他(她)。”此言犀利得像一把剑,刺在我柔软的心房上。
“我其实不怕你,还很喜欢你,你应该是勇士。”我获得与生俱来的力量,有点恬不知耻,但绝对是宣誓的一种。
“你真的喜欢我?”他凑近我。
“是真的,可能你生来是个杀伐者,你扮演好了自己的角色,有的人不像这个,也不像那个。”
我感觉我游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你说错了,我不是一个杀伐者,也不是一个毁灭者,我是一个制造者,我是制造重生的。”他很自然地否定我关于杀伐者的定义。
他是有教旨的,有哲学上的定义。
“你是佛教徒吧,重生跟投胎转世应该是一回事吧?”我又妄加猜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