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打你,你就可以打了吗?”追问。
“对方打我,我也没有打。我只是出于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再说不是有正当防卫吗?”我觉得不能改弦。
“防卫过当也有罪,你知道吗?”纤细的警员保持着高昂的气势。
“应该不会产生什么不良后果吧,我根本就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下的抵挡行为,根本没有主动击打对方。”我连续用了两个“根本”。
“那你看这个吧!”纤细的警员终于抛出了最有力的证据。
他亲自把法医鉴定拿给我看。
我循着他的手指看到了法医鉴定的打印文本,上面的内容是:苏某某因遭殴打,接下来是三四行我看不懂的医学术语,包括化学分子式,最后是导致脊椎骨骼空隙拉长,x级病变,医学鉴定为轻伤字样。
……
他在估计我看完的时候,补充说:“是轻伤。”
我没有做声,只是感觉他在诱导我承认确实已犯下的罪行,意谓轻伤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伤害行为。
又似乎在说:“何必这么固执呢?”
“事情发生以后,苏某某去医院看了医生,医生说没病,法医鉴定怎么有病了呢?”我觉得正常的辩驳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而且当时她要去铁道医院,是她自己的主意,在检查没有病的情况下,她在医生办公室滞留半小时,要求医生给她写成有病。在她的软磨硬泡下,医生还是没有写下任何病情。这有我部的副经理余春香和员工李志煌可以证明,他们当时陪同去了医院的。”我依然保持宏大叙事的慷慨和娓娓道来的条理性。
……
将近一小时的讯问差不多要结束了,纤细的警员把笔录拿给我看,所问依然,所答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参差。
我逐字逐句看完了笔录后,我坚定的说“我不会签字的。”
“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为什么没有写上苏某某先动手和我是出于正当防卫这些内容呢?为什么没有写上苏某某强制医生写病情的内容呢?为什么在证据里从来没有提及苏某某殴打我的凶器——那个卷好的塑料窗呢?”
“那你说哪里需要改?”
“不用了,本身就是错误的,怎么改的好?”
纤细的警员是面带失望的,而且失望越来越深。兴许,他在为不能出色地完成任务而悲哀。
旁边的中年警察竟然没有说一句话,他好像只是旁观者。我感觉他是静悄悄的来,又静悄悄地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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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黑色药丸
早饭后,我听到有人在门口吆喝:“谁要看病,快过来哦!”
我压根没有想到还能看病。
我的反应还算及时,到门口的时候,有四五个病怏怏的兄弟在接受医生的询问。
隔着铁棂,医生问我:“是什么问题?”
“被打了。”我答。
“头部,头顶那块。”我用手指引了一下。
“用什么打的?”医生又问。
“一筒卷好的塑料窗帘。”我如实回答。
“打了多久了?”医生接着问。
“三天了。”我又如实答。
“什么症状?”医生又接着问。
“用手接触被打的部位有疼痛感,就是撸一下头发也有疼痛感的,晚上睡觉的时候感觉头晕。”我对症状的感受很深刻,又比较全面地回答。
医生稍作思考,把几颗黑色圆球递到我手上,还没说怎么吃,下一病号已经迫不及待跟医生搭上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