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他们?”
“我怕的不是他们。”
“那么你自己为什么不取而代之?”
“因为你。”卓东来说:“我也不怕你,可是再加上萧先生,天下无人能敌。”
这次他说的也是实话。
“以前我不杀朱猛,是为了要将他留给司马,而这次我不杀朱猛,是为了要将他留给你。”卓东来说:“与其让别人杀了他,就不如让他死在你手里了,反正他迟早都已必死无疑。”
小高霍然转身,盯着他,眼中布满血丝,脸上却连一点血色都没有。
“你刚才说的那三个人,现在是不是也到了长安?”小高问卓东来。
“很可能。”
“他们是推?”
“是一口无情的剑,一柄夺命的枪,和一袋见血封喉的暗器。”卓东来说:“每一种都有资格列入天下最可怕的七十件武器之中。”
“我问的是他们的人,不是他们的武器,”
“他们的人都是杀人的人,在长安都有眼线,都能在一两个时辰中找到朱猛。”卓东来说:“你只要知道这些就已足够。”
“你为什么不说出他们的名字?”
“因为你知道他们的名字之后,很可能会影响到你的斗志和心情。”“我们能不能在他们之前找到朱猛?”
“你不能,我能。”
“朱猛此刻在哪里?”
“在我的掌握中。”卓东来悠然道:“他一直都在我的掌握中。”四
暮云四合,群山在苍茫的暮色中,朱猛也在,在一坯黄土前。
一坯新堆起的黄土,墓上的春草犹未生,墓前石碑也未立,因为墓中的人可能已化作蝴蝶飞去。
墓中埋葬着的也许只不过是一段逝去的英雄岁月,和一段永远不会消逝的儿女柔情而已。
但是朱猛仍在。司马仍在。
所以他们之间纠缠错综的恩怨清仇也仍在,他们之间这个结本来就是任何人都解不开的。
暮色渐深。
朱猛痴痴的站在那里,已不知站了多久,他仅存的十余兄弟痴痴的看着他,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滋味,谁也不知道他的兄弟们心里是什么滋味。
但是他门自己心里都知道,如果人生真的如戏,如果他的这一生也只不过是一出戏而已,那么这出戏无疑已将到落幕的时候。
无论这出戏多么惨烈悲壮轰动,现在都已将到了落幕的时候。
蝶舞只不过先走了一步,他们却还要把最后这段路走完。
不管多艰苦都耍走完,他们只希望能把仇人的血洒满他们的归途。
朱猛终于转过身,面对着他这班生死与共的兄弟,用他那双满布血丝的大眼看着他们,从他们脸上一个人一个人看过去,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停留了很久,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