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怎么会吊在半空中,这个人是什么人?
卓东来的心忽然沉了下去,瞳孔忽然收缩。
他有双经过多年刻苦训练后面变得兀鹰般锐利的眼睛。
他已经看出了这个悬在半空中的人,而且看出这个人是用一根绳于悬在半空中的。
这个人是吴婉。
她把一根绳子打了一个死结,把这根绳子悬在梁上,再把自己的脖子套进去,把她自己打的那个死结套在自己的咽喉。
等她的两条腿离地时,这个死结就嵌入了她的咽喉。
这就是死。
千古艰难唯一死,这本来是件多么困难的事,可是有时候却又偏偏这么容易。
除了吴婉外,屋子里还有个人,一个白发如霜的老奶妈,两个年华已如花一般凋落的丫头,一对可爱的孩子,有着无限远大前程的可爱孩子,让人看见就会从心里欢喜。
可是现在,奶妈的头发已经不再发白了,丫头们也不会再自伤年华老去。
孩子也不会再让人一看见就从心里欢喜,只会让人一看见就会觉得心里有种刀割般的悲伤和痛苦。
——多么可爱的孩子,多么可怜。
“我对不起你,所以我死了,我该死,我只有死。孩子们却不该死的。
可是我也只有让他们陪我死。
我不要让他们做一个没有娘的孩子,我也不要让他们长大后变成了一个像你的好朋友卓东来那样的人。
崔妈是我的奶妈,我从小就是吃她的奶长大的,她一直把我当做她的女儿一样。
小芬和小芳就像是我的姐妹。
我死了,她们也不想活下去。
所以我们都死了。
我不要你原谅我,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我也知道没有我们你一定也会一样活得很好的。”
好冷、好冷、好冷,卓东来从未觉得这么冷过。
这间精雅的卧房竟是个坟墓,而他自己也在这个坟墓里。
他的身体肌肉血脉骨髓都仿佛已冷得结冰。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吴腕为什么要死?”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卓东来说:“我真的不知道。”
“他们死了至少已经有三四天,你居然还不知道。”司马超群的声音冰冷:“你实在把他们照顾得很好,我实在应该感激你。”
这些话就好像一根冰冷的长针从卓东来的头顶一直插到他脚底。
他有很多理由可以解释。
——这几天他一直全力在对付雄狮堂,这地方是属于吴婉和孩子们的,他和大镖局的人都很少到这里来。
他没有解释。
这种事根本就无法解释,无论怎么样解释都是多余的。
司马超群始终没有看过他一眼,他也看不见司马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