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想如果是她换成了白任宏的位置,该怎么做,她竟然尝试去理解白任宏的说法做法。
可她做不到。
白任宏的话,前提很重要。前提就是:要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遇到他所遇到的所有人,见过他所见过的每一张嘴脸……
人和人终究是不同的。苏瑾染突然觉得,其实人跟人根本就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根本无法互相理解。
因为任何形式的理解,其实都是站在自我意识上的,但性格,行为,出身,阅历再怎么相近的两个人,终究也会有不同之处。
一点点的不同之处,足以让两个人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苏瑾染也沉默了,白任宏不愿意回应她的话,她也不想再问了。
因为无论问什么,说什么,交流什么,最终的结果,就只有一个,就是没有结果。
苏瑾染开始一个人思考,如果任何人无法交流的话,那为什么人要生眼睛,嘴巴和耳朵?
为什么要看,要听,要说?
这似乎是个难以解开的谜题,萦绕在苏瑾染的心间,久久得不出答案。
飞了很久很久。
白任宏终于到达了目标的山峰。
山顶早就有一个人在等他了。
那人一袭黑衣,皮肤却洁白的像山顶的积雪。
那人身材消瘦,三尺青丝松散的随着风飘动着。
那人手持利剑,一滴血顺着剑刃滑落,滴在峰顶的白雪上,给这峰顶的黑白,点缀上了一点颜色。
那人目光犹豫,看着缓缓降落的白任宏,朱唇轻启。
“你来了?”
“嗯,我来了。”白任宏淡淡的答道。
“我欠你的,还给你了。”她指了指地面上那一滴红色。
很奇怪,血液滴落在雪地里,没有晕开,却凝聚在一处,苏瑾染能看到,那滴血液像是有生命一样,开始缓缓生长,发芽,渐渐的长出了一朵朱红的花。
“不必还的。我给你的,就是你的。”白任宏的语调更加落寞,似乎不愿意她还他什么。
“我必须还给你,这样我才能心无挂念的和你战斗。这里将会是你的场面之地,你就睡在我这一滴精血所花的红花之下,可好?”
她眼中突然涌出了簌簌的泪水,颤声问道。
“不好,我不想长眠。若水,我已经成鬼仙了,这天下,没有人能再阻止我们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为什么要我长眠?我长眠之后,你呢?”
“我修仙道,你修鬼道。我们如何在一起?你在做梦么?”若水的泪水划过脸庞,凝聚在下巴上,一滴滴的落下,还未落入雪中,就化作了精英的冰珠。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能有办法的……若水,别这么轻易放弃。”
“不。没有办法,我比你先进入仙境百年,依旧没有办法,你才成鬼仙,能有什么主意?”
“任宏,我爱你的,你放心吧。你长眠之后,我便轮回转世,千年万载,历经百世,我也要将这一身的仙气涤荡个干干净净,然后我来找你。现在……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