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呼吸…
周围的海水完全被火山爆喷涌而出的杂质给污染,就连深海栖舰仅需要的一点氧气也完全的被剥夺。
但…她还没有死!
战舰夕级倒在了被岩浆岩堆积起来的海底。
身体上的疼痛让她有些近乎崩溃,这是她诞生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伤势,栖装损坏到了已经完全无法使用的程度,就连自己的身体,背后被深海腐蚀鱼雷给命中,在腐蚀立场的侵蚀之下,已经完全变得血肉模糊,就连骨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双腿失去了知觉,被一种刺入神经的痛处给完全取代,甚至于战舰夕级连自己的双腿还存不存在都不知道……
光是这种痛苦的触感,足以让任何人失去意识陷入晕厥之中,因为比起忍受这种痛苦的感觉,让自己的意识陷入沉睡之中,或者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战舰夕级没有,她只是一味的看着前方,深海镇守府的方向,用着自己仅存的一只手臂,向着深海镇守府所在的方向爬去。
没向前前进一点点,全身上下传递而来的痛处,几乎要将她的感官神经给完全的撕裂,就算是仅仅只动一下手指这种动作,也会带来一系列让人无法忍受的疼痛。
但这些痛苦根本不算什么!比起沉入海底,又一次回到那被孤独所笼罩的黑暗之中,这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自己还活着!这比什么都好!
她必须要回深海镇守府…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就算这么说,身体上传来的疲倦以及变得越来越模糊的视线,却将她逐渐拉入了那绝望的深渊当中。
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理智告诉着战舰夕级这个残酷不已的事实,就算还能像这样苟延残喘一段时间,这里距离深海镇守府,可不是一般的远,这种缓慢的前进方式,是根本不可能达到的。
那么……遥不可及。
战舰夕级已经无法看清楚任何东西的视线,望着远处……
会有人来救她吗?
战舰夕级的脑海之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没理由…吧?战舰夕级虽然一直以港湾舰队麾下最强战列舰自居。可战舰夕级却明白,她在深海镇守府之中的地位,依然是处在最末尾,那种没有谁会关心的普通深海栖舰。平常就连提督也见不上见面。
而且…和她同一等级的深海栖舰,栖姬级的深海们,可以轻松的召唤出无数艘来。
她有无数的替代品,因此,就算她在这里沉没了。应该也没有人会在意才对。
差不多,该放弃这种无聊的抵抗,像一个真正的深海栖舰一样,接受自己的沉没了吧?
战舰夕级在自己内心之中轻声的对着自己说着。
但…她手臂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依然倔强的向着深海镇守府的方向一点一点的前进着,虽然非常的缓慢,缓慢到了几乎不可能到达的程度,可战舰夕级还是没有放弃。
终于…当战舰夕级被疼痛所充斥的手指,触碰到的不再是什么冰冷的岩浆岩,而是一个柔软而又冰凉的触感之后。她呆滞在了哪里。
变得已经模糊不堪的视线,抬起头看见了一双散着赤红色光芒的眼眸。
熟悉的灵魂网络,再次笼罩了她的感官,告诉着战舰夕级,此时站在她面前的这只深海栖姬,来自于深海镇守府。
一种液体抑制不住的涌上了战舰夕级的眼角…其实战舰夕级一直不懂,眼泪哭泣这种东西是怎么回事,这一次战舰夕级更加无法理解了,明明在看在ル级离开自己的时候,被名为悲伤的情绪充斥的战舰夕级。第一次明白了眼泪是什么东西。
但现在…本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她得救了,可以一直待在深海镇守府!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战舰夕级却现自己眼角的泪水怎么样都抑制不住。
然而…战舰夕级还没来得急说些什么。一股不同于周围的水温,有些粘稠的液体,突然将她全身给笼罩,连同战舰夕级身上的泪水与血液给一同冲洗干净。
在被这股奇怪的液体洗涤过之后,虽然栖装没有任何恢复,可战舰夕级现身上疼痛的感觉缓解了不少…连带着视线也变得清晰了许多。让她看清楚了站在她面前的中间栖姬。
中间栖姬手上拿着写有修复字样的绿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诺尔正在不远处用自己的栖装引导岩浆的流动,以免这附近的岩浆岩会被岩浆给吞噬。
‘我该说欢迎回来吗?战舰夕级。’
打破这一沉没的人,是战舰夕级听起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提督的声音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
战舰夕级没有回答提督,只是轻声的‘嗯’了一声。
‘还能行动吗?接下来由诺尔把你带回深镇守府的入渠室,在这之前稍微忍耐一下。”
‘这点疼痛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