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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既然女儿已经为他争得了禁卫将军的头衔,那自然就没有必要再去沙场上冒险了。
哪知道这孩子竟然当卒子当上瘾了,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谢太傅颇觉无奈,同时又也隐约看到点希望,有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傻人有傻福”,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心性,谢候来日的成就会比他阿兄强上许多呢!
“巨光剑还是要出鞘才行啊!”
谢太傅说给女儿听,也是说给自己听,不想竟与那浑身上下都是心机的女婿不谋而合了。
……
巨光剑的确已经出鞘,只是还没来得及剑指苍穹就已经过分地接触地气,将大半截镶金嵌玉的剑身都插在了洪水肆虐后的烂泥地里。
谢候已经跟踪卢镝的辎重部队一整夜了,这会儿正躲在前方不远处偷看。
昨夜的飓风将此处的树木刮断了许多,一株沉香大木被连根拔起,横在路间,树冠与几丛杂乱的灌木交相掩映,成了极好的蔽身之处。
谢候就躲在这里,一脚踩着树杈,一手拄着满是泥污的巨光剑,透过枝叶缝隙慢慢欣赏泥泞中缓慢行进的大部队,边看边龇着牙乐。
没有船,从会稽到京口这段路就只能靠腿,大水将官道和野道都淹成了沼泽,人的两条腿走不快,畜生的四条腿也走不快。
六条腿就在污泥里来回倒腾,拔出一只陷进一只,脚越走越厚,腿越走越短。
运粮的犊车极重,几乎几步一陷,严重拖慢了整个队伍的进程。
卢镝心中焦急万分,先是教一队卒子在前头用树枝碎石铺路,之后又教医士和炊卒都过来帮着推犊车,大伙吭吭唷唷地使劲,倒是齐心协力,可惜这样一边铺一边走实在太慢,忙活了半天,收效甚微。
上官风也在帮忙推车之列,白白净净,细胳膊细腿,在一群蓬头垢面、五大三粗的卒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旁的医女推几下就松了手,只有她心眼最实在,从头到尾一直跟着,连头发丝都在使劲,车轮溅起的泥污迸在她脸上,将眉心那颗好看的红痣都遮住了。
谢候心里骂了卢镝一万遍废物,从乱枝后头跳出来,大喇喇地朝他喊话,“喂!卢二,你在这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小时候没玩够泥巴?”
卢镝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刚说完就反应过来,这小子十有八九是偷跑出来的。
朝左右使了个眼色,两个卒子立刻迈着泥腿朝谢候走去。
“你要干什么?”谢候警觉地向一旁跳开,“我警告你啊,谢某如今可是堂堂左卫将军,你可别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