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不仅仅那长脸汉子,甚至包括原本就留心言末和罗莉的大汉,也大吃一惊。
看到罗莉露了那么一手,言末忍不住也兴起了较量之心,他非常清楚罗莉刚才除了运用了遁法,还有便是空气通道。
突然间,言末想起他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的禁制,他暗自将禁制设于脚下,那是最为简单的凝聚禁制。
一脚踩到水面,凝聚的禁制立刻让水凝而不散,轻提一口气,言末稳稳地站立在平静的水面上。
每一步都在平静的水面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平凡的感觉,但是转念间又感到是那般不可思议。
这下子,那两个大汉彻底傻了。
进入船舱,船蓬低矮,舱室拥挤而窄小,不过船的主人那个长脸汉子,倒是一个颇懂得享受的人物。
一张放下的隔板就成了桌面,椅背可以随意放落,颇有些现代豪华飞机客舱的感觉。
那长脸汉子从后面的抽屉里面取出了高邮的碱蛋,瓜州的风糕,无锡的排骨,常熟的风鸡,还有四个酒杯、一个装酒的陶罐。
对这玩意儿,无论是言末还是罗莉都丝毫没有兴趣,但是对面那两个人却兴致极高。
从这两个人的言谈之中,言末很快便知道,那魁梧大汉姓陈名安字玉帛,在武林之中也是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的成名绝技叫碎岩斩,掌上功夫之硬可以称得上难逢对手。
那长脸汉子叫张廷,出身于岭南一个小门派,门派虽小传授的剑法却不错。
这两个人可以算是莫逆之交,而且都喜欢热闹爱四处游玩。
不过,张廷有些孤僻,不喜欢主动结交朋友,再加上他还有喜静不愿意随意走动的脾气,所以就造了这样一艘小船,以船代步悠然畅游天下,日子久了,江湖之上都管他叫做张一舟。
这两个人坐船北上,全都是为了看个热闹,对于传闻之中的财宝灵药,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一边嚼着风鸡,一边享受着那轻轻晃荡悠哉的航行,一边倾听着两个武林中人谈论著不熟悉也没有听说过的奇闻逸事,言末感到这一切倒是颇有滋味。
透过两边的窗户还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象,和前几天匆忙赶路的艰辛比起来,坐船确实舒服许多。
言末突然间感到,御剑飞行虽然快疾方便,不过显然缺少了些什么,旅行本身就应该是一种享受,当初他设计那辆轻便马车,原本就是为了让旅行不但能够变得迅疾和方便一些,同样也是为了更加轻松和享乐。
现在想来,或许正是这个原因,罗莉并不喜欢驾驭青竹剑而行,反倒声称时间多的是,想慢慢晃悠到京城。
言末头朝着窗外,在心里暗自设计着那十全十美的交通工具。
在他的身边,罗莉时而看看窗外,时而听听对面两个人的高谈阔论,这两个人显然已经有两三年没有见面,所以有说不完的事情,而且闯荡江湖的生活确实惊险刺激,有着许多谈论不完的故事。
柳叶轻舟行驶的速度甚快,一路上两边船只大多转眼间被它远远地抛在身后,船舷两边河水轻轻地打着旋,随着劈开的浪花往船尾荡去。
正当众人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之时,不知不觉间船竟然停了下来,只见窗外运河之上密密麻麻各种各样的船只拥挤在一起。
原本正说得起劲的船主愣了愣,他钻出船舱,片刻之后等到他回来,只见他的脸上满是忿忿之色。
这个长脸汉子原本就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此刻冷漠之中更带着一丝杀气,他说道:“盐帮的人铁索拦江,不让任何船只过去,偌大一片江面之上只有几艘船,看样子是在招呼什么人。”陈安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我猜是江南武林盟主太白山庄的这一任庄主李寒秋。在你来之前,我们恰好看到他的画舫停泊渡口,你肯定想像不到,李寒秋停泊渡口是为了接应什么人?”“谁有那么大的面子?”船主张一舟满脸惊诧地问道。
“云中会的金算盘,那金算盘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帮道士,李寒秋停泊渡口就是为了迎那些道士上船。”陈安说道。
张一舟点了点头说道:“看样子这位太白公子,并不真像他自称的老祖宗李太白那样清高,只是不知道,到底是那传闻之中的财宝还是那些灵丹吸引他。”“连李寒秋这样的人都会去相信那些子虚乌有的江湖传言,可叹,可叹。”陈安满脸无奈地说道。
“照你这样一说,也确实有些奇怪,别说李寒秋,就算是金算盘,那也不是普通人物,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相信了那些江湖传言?从现在这番景象来看,这件事情的背后,好像有什么人在操纵着。”张一舟说道。
“我也有这样一种感觉,据我这几天以来的观察,单单从这条大运河前往京城的帮派就不下两百,大多十几个人同行,最多的甚至有上千人一起北上。
“按照这样一算,到了京城,恐怕江湖人的数目恐怕最少也有几万。
“在天子脚下突然间聚拢数万桀骜不驯的江湖人物,很难想像官府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对于这个江湖,你我应该最为清楚,只要人多就肯定非出事不可!
“至于官府,说的难听一些,太平盛世过得太久了,官府对付一些小事或许还可以,但是一旦事情闹大了,以官府之力根本就难以应付,恐怕到了最后朝廷会派出军队。”陈安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