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段长官毫无心理负担的加前进,努力进取,任凭那数十人被越积越多的变异体淹没在后方。
整个过程都在其他队伍的关注中生,他们自始至终没见段长风提议回头救援,耳朵里听着后边传来的绝望哀嚎和咒骂,人人心中生出兔死狐悲的情绪。
看起来,自己这帮名义上被收编的人员,在官老爷眼里其实没有任何价值,说牺牲就牺牲,跟用过的抹布一个待遇。
由此,他们也暗暗打定主意,等过了这一关后,宁可回到现实中被清算,也不跟着姓段的当走狗打手,特么死的太卑贱了。
其他方位,勇猛突围的各路大队也很快生惨烈的伤亡。
因为事先缺乏统一指挥,仅凭覆灭之危的威胁下临时拼凑起来,战力强悍的队伍很快成为第一梯队。
那些打定主意保存实力、或者畏惧不前的队伍,很快现他们判错了形式。
第一梯队全力突围,途中绝不恋战、缠斗,也是见缝就钻,哪管是谁打出来的缺口,总之自己先穿过去再说。
如此争先恐后的竞争,竟也给他们杀出血路。
后方跟随者们抵抗意志稍弱,又刻意避免战斗,结果被变异体注入基因的战斗本能觉,顿时集中起来狂攻。
正在朝着目标狂奔的陈锋,百忙中观察左右,清晰看到各支队伍正在生的战斗状况。
就见汇聚成群的尸群先是被凶狠的进攻劈开,向两侧短暂的倒退、堆积,随即如蓄积了足够力量的巨浪重新冲撞上去。
三番五次之后,突然,阻挡的力量骤然减弱,汹涌浪涛从两侧猛地包夹挤压,合尔为一,截断大队。
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起码有数百人被疯狂的尸群团团围困,濒死的叫声以十倍的密度接踵而起,听上去格外的惨烈!
后边人死时的绝望哀嚎,像是蘸水的皮鞭狠狠抽打在前边队伍的心头,刺激着他们跟打了肾上腺素似的,一而再爆出潜力,了疯的硬抗住凶悍的攻击。
但就在这过程中,人性的丑陋却也展露无遗。
陈锋一瞥的功夫,至少看到三次有人被故意挤出去,充当盾牌抗住变异体的冲撞。
有人为了拦截变异体,甚至从后面朝他人的腿开枪,只为能让其起到区区几秒钟的绊脚石作用。
这些倒霉蛋估计怎么都没想到,同在挣扎求存中的临时伙伴,居然那样冷酷无情,在危急时刻把自己推出去当垫背的。
一张张脸孔扭曲变形,一双双眼睛充斥着不敢置信,被兄弟背后捅刀子的伤心愤怒,在变异体的嘶吼中被碾碎、撕烂!
这时刻,陈锋头一次怪自己眼神太好,一下看到如此多的丑态。
此情此景,对于一个沉浸在自己小团队无间配合,彼此信任的美好环境中的少年,那种精神和世界观的剧烈冲击,堪称是毁灭性的。
霎时间,陈锋的脸色变得格外凝重,身体绷紧,眼神越冷酷。
他无法理解这种相互残害的行为,难道就不能团结起来,一起面对吗?
哪怕,只是暂时的?
李猫在行进中也没忘了关注陈锋,敏锐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顺着视线看到那一幕幕丑陋残忍的画面,嘴角露出了然的冷笑。
她低声提醒:“别想太多,这种事儿随时随地都在生,只要记住,除了自己,别轻易相信其他人就是。”
王彬背着个人,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此时也插言道:“故事里讲的很清楚么,两个人遇到了狮子,只要跑的比同伴更快,自己的生存机会才更高。”
这一次,两人的意见难得取得一致。
“可是,这样不对!”
陈锋咬紧牙关,拒绝接受这种可怕的“常理”。
人人都如此想法,整个世界会何等的冷酷,那跟野兽有什么分别?
高大上的理论,十六岁学渣少年说不出来,他就是觉得,不应该是那样。
李猫冷嗤道:“现实就是这样,没什么对错可言,你也没有三头六臂,连自己的小命都在别人手里抓着,能管得了谁?”
“我管得了谁?”
陈锋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坚定的摇头:“反正我不会变成那种人,至少,我得先管你们。”
管,是责任,是保护,是拿自己生命来捍卫他人的誓言。
“嗯,这我相信,你一直做得很好。”
伙伴的肯定,维持住了少年心中摇曳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