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鬓有一缕发丝只剩半指长,明显是被剪断的。
宣止盈拢回了:“我知道千机的来历,我们做个交易吧。”
翟山意盯着她,带着不容忽视地压迫:“逢青卓剪的?”
宣止盈虚虚地朝他方向看了一眼,了然道:“你知道啊。”
翟山意眸底迅速酝酿着风暴,乌云卷聚,电闪雷鸣,临到暴雨倾盆地那刻,他忽然闭上了眼睛,生生的压住了这口恶气。
“知道一些。”
若说对千机研究最深的人,绝对当属谷春时,但绝大多数史实资料都用蛊文记载,所以翟山意算得上第二深。
几十年前,千机还不叫千机,它的主人有个威震天下的名号。
——假帝
夜雨凉
“信呢?”
她问的直白,言语中带着淡淡的笃定。
翟山意不爽也没办法:“我留了个心眼,果真查出不对,在我消息到之前你们就开始准备转移的事,在场之人唯有一个陈照月同应家关系不错,可她是个实打实的保皇党,不可能放你走,一番挑剔,便只有简宜年了。”
若是这样,简宜年想要徐舒死的原因也就更可信了。
宣止盈听完,不免叹一句心思机敏。
拢归差不了一柱香的时间,他居然能察出不对。
翟山意见她垂头不说话,也不开口了,今日说的话太多了,他从未和别人说过这些。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客栈外,翟山意牵了她往前走。
客房早备好热水、浴桶、澡豆等一应物什么,小丫头生上热热的炭火,伺候她洗澡,水汽氤氲,蒸的她眼颊绯红。
穿好衣裳后,她一面绞发一面想事,连小丫头走了都没注意到。
翟山意过来问她在哪儿用饭,她回过神来:“不用了。”
门外没了声音,过了会儿小丫头送了碗粥上来。
里头加了肉丝和葱花,宣止盈闻着有些饿,吃的慢却也都用完了。
小丫头麻利地收拾完,端着碗出去。
宣止盈忽然心头一动,觉得他猜到了自己不吃饭的原因。她伸出一只手,眼底白茫茫的,没有画面。
陆路不比水路,路程崎岖颠簸,人在马车里骨头也要坐散架了。
不知为何,宣止盈晕的厉害,胃里那点东西全吐干净还不罢休,到后来只剩水了。
车停了又停,快两天了才出婺州。
翟山意白日要回姚京的消息,夜里还得看顾她,疲惫不堪。
等到第三日,宣止盈说什么也不肯上车了。
“反正我没几日好活了,死在哪儿都行,你要回姚京自己回,要交差现在杀我,总之打死我也不上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