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束终于回了神,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信件。
是他母亲的字迹。
他拆开,一目十行。
周围人噤声屏气,驿站的官员更是心跳如鼓,活与死皆在此间了。
良久,陈束眼睛里落下巨大的泪,把信纸塞进去放到胸口。他第一下没站起来,旁边有个卫士扶了他一把,他借着力才站稳了。
陈束擦了把眼泪:“母亲……惊闻外祖噩耗……一并去了。”
是自戕,不是他杀。
驿馆官员捡回一条命,忙磕头谢恩。
陈束把所有人都遣散,一个人陪着陈云珠的尸身等官府来人。
将领担心他想不开,贴着门听里面的动静。
只听见一声火镰擦响,火焰熊熊照耀。
陈束半哭半笑往铜盆里扔纸:“朱太妃……岐王……仪年殿……芳卉殿……哈哈哈哈哈哈!”
将领犹豫片刻,最终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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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丢了?”
翟山意俯视底下跪着的人,冷冷地问:“人,为什么会丢了?”
下属被他骇人的威压逼的喘不过气,战战兢兢道:“换值的人发现无人看守,所以……”
翟山意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直奔主题:“人是多久之前走的?”
“约莫……三个时辰吧。”
他冷冷勾起一个笑,说:“那就罚你三十刀吧。”
“属下还有个消息要禀报!”下属匆忙道:“除了咱们的人,发现的尸体里还有别的人手,属下伏在暗处等了会儿,果真守到了人,是应少卿家的。”
翟山意眼底闪过一丝意外的光芒,很快做了决定。
“二十刀,来人,跟我去刑部!”
他大步越过下属,径直离开大堂。
赵寅被简宜年就白羽的消息纠缠,突然乌泱泱地涌进一堆人,只见人潮分开,翟山意绣紫黑袍大步而来,客气的喊了二人。
来者不善,赵寅吞了吞口水:“翟大人有事?”
翟山意一字一句:“泼天大事。”
赵寅和简宜年对视一眼,小心道:“不知……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
翟山意微微一笑:“我的人得到消息,应常怀通敌窝藏吴王孙逢青卓,现在人已潜逃,还请赵大人追捕。”
说起最后一句,他双手抱拳,行了鞠礼。
在场无人不被这平地惊雷的消息骇得找不到声音,赵寅愣是过了好久,才试探道:“是吴王逢承善的孙子,逢青卓?”
“正是。”
赵寅立时狂喜,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是什么?这是运道啊!!!
新皇登基,百废待兴,正是建立自己势力的时候,赵寅早有冒头的心思,奈何苦思冥想后依旧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由头。
吴王孙啊!简直就是祭祀时千百道菜里摆头居中的猪头,无人能撼其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