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止盈直直迎上,质问道:“答应什么?”
翟山意垂眼看着她,扇子般浓密的睫羽落下一层影子。
“你心里知道。”
“我不知道。”掷地有声,她眼中利光不减,甚至比方才更甚。
翟山意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又吞了下去,出口的还是那一句:“你知道。”
宣止盈觉得好笑,心里又是窝火。
她从没往那个方向想过,单是试想就令人觉得无比的荒诞可笑。
她的视线炽热,掺了飞烟的恨,一字一句问:“既然耻于开口,你又希望听到什么答案?”
架在云端太久,嘲笑她作为凡人的挣扎,他怕是忘了脚踩大地的感觉了吧。
愤怒烧干新树,化作黑色的焦木,宣止盈气的想捅他一刀。
但瞧见他眼底翻滚的暗色,她改主意了。
宣止盈微微踮脚,唇凑上来,鼻息扑在他的脸上,吐露暧昧的勾引。
后颈被人勾住,翟山意知道她此举有鬼,依旧不由自主地顺着她垂首,眼睫快速颤抖,心跳如鼔,面上强撑着,连眼睛都不敢闭。
抱着质疑和信任,他虔诚地等待着。
但是她停住了,停在了离他的唇一指的距离。
炭火烧得差不多,屋子却燥热起来,地下藏着按耐欲望的兽。
那么近,只消他一个低头,就能吻住。
“翟山意。”
星汉倒映于清酒,才会有那般醉人又灿烂的眼眸。
“你敢说么?”
翟山意的眼底翻涌着欲念,夹着丝丝羞耻的怒火。
收紧手臂,他用力把人勒住,眼底晃荡着鲜红的美味,他不去看,不去上她的当。
“回、答、我。”
那么用力,好似怕她跑,又好似怕给自己机会。
宣止盈被勒的说不出话来,他丝毫没留手,恨不得把她一个活生生的人嵌到身体里。她疼得受不了,捶打他:“放手!”
“回、答、我。”
疯了!
宣止盈使劲勾住他的后颈,张嘴狠狠咬下去,只听见闷哼一声,腰上的手骤然松了。她不敢再留,趁机推开他。
嘭的一道门撞声响起。
宣止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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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乐殿。
已经睡着的陈云珠被外间翻动的声音吵醒,披上件金红色的外衣出去。
见到她,几个小婢女连忙跪下,迭声喊‘郡主’。
旁边是几个开着的箱笼,迭放了衣裳和她常用的用具。
“怎么了?”
负责替她梳头的婢女恭敬回答:“岐王殿下说明日启程回东山,要奴婢们连夜收拾东西,惊扰了郡主安寝实在是奴婢们的过错,恳请郡主责罚。”
明日……
他什么都没跟自己说过。
陈云珠摆了摆手,让她们起来:“帮我穿衣裳,我去问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