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去寒暄,翟山意开门见山:“我知道宣止盈在你手里。”
端起的茶被放下,应常怀迟疑道:“我手里的消息,是你送的?”
逢青卓带人走后,门房说有个小乞丐送来了一封信,预告了沈濯搜府之事。
“还能有谁?若不是我在场,宣止盈必然会被沈濯活捉。你也应该听说了,沈濯和陈照月二人在姚京城中大肆寻找蛊师,他们中蛊了。”翟山意坦然。
应常怀没接话,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
到底是谁,消息比在场的翟山意还要快?
他对曲瀛生出一丝忌惮。
翟山意:“一个人情,换见一面,她不吃亏。”
应常怀陷入两难。
若是坦白真相,曲瀛的人说不得会被挖出来,他倒是不在乎曲瀛生死,但宣止盈那日……她怕是很在乎的。
可若是不坦白,就得认下这份人情了。
他微微抬头:“她现在见不了你。”
翟山意眯细了眼睛,漂亮的容颜带着杀气,却在下一刻失去了所有的攻击性。
“她快要死了。”
应常怀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好一会儿翟山意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心里乱的厉害,好像突然跌进水里,手里抓不住一点东西。
“雷占平那一刀么?不对……元月初六她还是活蹦乱跳的,这才几日的事?你骗我。”
门房果然是他的人。
应常怀看了他一会儿,透出一种不屑反驳的疲惫。
“是蛊毒。”
——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不趁早找个山清水秀的当埋骨之地,千里迢迢的从吴入尹,想必不是报恩就是报仇。
青年的笑声犹在耳旁,翟山意暗中咬紧了牙。
他忍气一笑:“那我更要见她。”
“她不会见你。”
翟山意眼眸中闪过自信:“告诉她,除了雷占平,害死宣木姜的还有别人。”
应常怀定定看了他片刻,将话带到,宣止盈同意见翟山意。
又是那段他不曾参与的过去。
应常怀心情复杂,问道:“宣木姜是你母亲么?”
掩饰似的,他又问:“身上的衣裳在哪儿买的?”
礼物
狐貍毛从衣领中露出来,她身上是兽皮裁成的新样式衣裳,与绣好纹样的水红色宝相花料子缝在一起,暖和又轻便。下搭一件宝蓝色的裙子,由红色压住,色冲而刺,窥见一片凌冽之美。
宣止盈瞧了瞧身上:“不知道,尹家嫂子送来的。”
“头发呢?”
她梳了两个发辫,团在脑后。
宣止盈摸了一把:“陆莺替我梳的,很难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