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止盈一觉睡了很久,醒过来后浑身酸疼,脑袋昏沉。
她以为是病情又加重了,枯坐许久,心情越发沉重。
梳洗打扮完没多久,陆莺过来找她,情绪很是激动,坐下来灌了一杯水才说话。
“昨日那声巨震,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皇宫里头塌了座殿,二十几位小姐死在里头,官眷们得知了这个消息,抬着棺材来宫门口,喊着要见自家孩子,殿前司生怕他们闹事,从步马司抽调了两百余人守着她们,现如今可是热闹极了!”
宣止盈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房梁。
陆莺大笑:“应家屋子结实着呢,再说那殿塌是白蚁蛀空了木梁,牵一发动全身,才连累了那些小姐。”
她笑了一会儿,觉得太不庄重,毕竟是死了人,于是端正坐好,哀声惋惜了几句。
宣止盈抓了一把桌上的枣子。
绿泉得了应常怀的吩咐,每日都给她备上,枣子不大也不够甜,听说是哪家药馆秘法炮制,吃起来有种酸甜。
她把这玩意当零嘴,没事的时候就吃点。
“真有趣。”她饶有兴致:“这种大事,居然也能传出去,卉罗司是吃干饭的么?”
按说官眷小姐在宫中出事,都要小心处置,更何况二十余位都出了事,这可不是什么糖人娃娃,而是二十家权贵的掌上明珠,联合起来实力不容小觑。
再说白蚁夏季活动,如今都入冬了……哪个傻子,找借口也不细想过下脑子。
她又扔了棵药枣进嘴里。
“你出去了?”
陆莺神情恹恹,手指缠着腰带:“应常怀不准。”
宣止盈安抚道:“他怕你出事,巡检司搜查陆莺的人就在街上,一个照面你就没了。”
“我知道的。”陆莺叹气,看向窗外的雪景:“如今的日子比在台狱里好太多了。”
台狱里是永远的漆黑和烛火,惨叫和血腥气,陆莺行走在黑暗的境况中,偶尔也会错眼,觉得躺在病床上等着人拯救的她自己。
至少现在还有绿树和蓝天。
宣止盈有意换话题,问她:“除此之外,姚京还有什么大事么?”
陆莺想了想,真想出了一个。
“岐王的女儿找到了,今日入宫,陛下给她封了郡主,跟岐王一道住在宫中。”
宣止盈的笑容凝在唇畔,咬重了问:“郡主?”
“是的,封号是陛下亲自起的,叫……”
陆莺一时有点想不起来,叫什么来着。
宣止盈给出了准确的答案:“宝珠。”
“对!”陆莺惊喜地问:“你也听说了?”
她还以为整日缠着门房讲话的只有自己呢。
宣止盈捏紧手心的枣子,只笑笑。
皇宫中。
徐舒见到了自己名义上的侄女。
陈夫人黑发高挽,施以贵器,七宝琉璃金钏插入发髻,两边垂着鸾鸟衔珠对簪步摇,身穿黧黑色绣百花团裙,臂挽飘带,行走时仪态优美,恍如莲池凌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