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前途无限,是你压得他起不来。”
“射几只鸟的算的了什么本事?二十多岁是个校尉,当得上将军得要四十岁了,还得他命够硬。要是一个不留神,你就成寡妇了!”
岐王嗤之以鼻:“要是不想嫁人,岐王府家大业大,我养你一辈子。想孩子了,大可找个可心的春风一度,喜欢哪种,养上一群也不是问题。可你说说你……偏铁了心要和他在一起。怎么样?三十多年过去了,他起来了么?”
岐王又道:“你怪我压着他,可我要捧着他上天,又想过你是什么结果么?青年才俊、俊俏郎君……什么狂蜂浪蝶都往他身上扑,一日日的,情愿还是不情愿的,他都迟早要带新人进来,一群美艳蛇蝎折腾不停,你连看书的功夫都没有!”
他把《国策》捡起来狠狠一摔!
陈夫人被他毫不留情嘲讽,激的眼泪涟涟。
“我们原本很好……”
岐王不屑道:“既然如今不好了,说明你们原先便有隐患,出现问题是迟早的事。”
他只是说实话而已。
不成器、不忠贞……
岐王预言的每一件事,都成了真实。
他曾对陈夫人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雷占平不过是个庸人。
陈夫人牙齿打颤,还在犟:“他现在是兵部郎中。”
岐王笑了:“是,不过你知道他的职位是怎么来的么,南郡五十多家富一千多条人命,累世的财富,如水的金银,全都由他一句话挑起。”
听说始末后,他对雷占平其实有几分刮目相看,但陈云珠不喜欢这种血腥的事,说给她听再合适不过。
陈夫人捂嘴后退,泪如珍珠一般。
她哭的时候总不爱出声,眼泪大颗落下闪着水光。
她想说不可能,她记忆里的雷占平还是小月村里淳朴英勇的少年,笨拙地学着照顾她,善良又聪明。
但是陈云珠说不出来。
关系
就在前几日,为了挽留她,雷占平对曾经的枕边人极尽刻薄,每一句都让陈夫人遍体生寒。
陈夫人无从求证雷占平的话的真假,但恍惚的时候也会试想,那位夫人知道自己么?雷占平是否也曾这样刻薄鄙夷地描述她呢?
小月村的十数年,雷占平拼着性命爱她护她,她相信他对自己的真心,可也会震惊、害怕。
记忆里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赤脚踩在尸堆上,正在探手触摸天空最高的权力,可天高地平,还要多少人命来搭呢?
陈夫人身子摇晃,扶住了桌子。
见挑拨有用,岐王继续添油加醋。
“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你儿子呢?”
陈夫人从失意中惊醒,摁了摁眼角的泪,恢复冷静:“束儿落在了左相手中。我来,就是求你救救他的。”
“怎么回事?”
陈夫人将她知道的始末全部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