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皇叔真是疼他,这么大的箱子,装人都够了。”
她抬步走下,问道:“能打开么?”
胡管家迟疑片刻。
林汝含笑:“怎么,难不成里面真装了人?”
“那倒不是。”胡管家喊人把盖子揭开,里头的奇珍异宝在珠光下辉映成彩。
林汝扫了一遍,蹲下去抓了把珠链,龙眼那么大的珍珠,一颗难求,这里却寻常到穿成珠链。她去摸的那一瞬间,胡管家差点剎不住自己伸出去的手。
随意的翻动两下,林汝收回手,朝胡管家笑:“皇叔好东西真多。”
胡管家忙道:“都是陛下赏的。”
林汝徐徐起身:“既然是送给太孙的,还得劳烦胡管家亲自送到温氏那处,太孙的事向来是她管。”
胡管家求之不得,叫人合上箱子,抬走。
林汝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冷冷一笑。
真当她傻么,给一个男孩儿送女人用的珠链。
林汝的直觉没有出错,午饭过后徐暇来她殿中,商量办宴之事。
“今日才初四。”
徐暇道:“正因为过完初一不久,才选在这个时候。”
他把方才温思眠与他说的话全跟林汝说了一遍。
“边境吃紧,父皇为军饷的事彻夜难眠,阿青方才和我说皇叔送了两箱子珠宝来,他愿意拿出来,卖的钱全捐给战士。思眠提议办个珍宝宴,邀请各家小姐来东宫出价买卖。那些小姐们新得了金银,花在绣楼也是花,不如放在这上面,有东宫打头,上行下效,日后组织其他妃嫔王公捐钱捐物,也容易些。不过她是侧室,身份上不便,还要你来主持。”
林汝紧抿唇畔,气笑了。
温思眠吹了多少风,人能醉成这样。
她拉过徐暇的手,委婉的打断他:“殿下,您还是去画画吧。”
徐暇一下没明白她的意思。
林汝道:“臣妾新得了秋大家的画,本打算过两日送给您,您今日正好过来了,就一起带走吧。”
徐暇惊喜的问:“是那位画竹的秋大家!?”
林汝含笑点头,唤婢女春厌将画卷捧出来,又哄了他几句,把人打发走。
待徐暇走后,春厌端从柜子里拿出木案,将茶具一一摆开,开始研茶。
她瞧了眼林汝不放心上的样子,小声道:“娘娘,太子殿下难得来一趟。”
林汝端详着新做的指甲,淡淡道:“不难得,一个月最少会来一趟呢。”
搭着过年,不到半月,徐暇来了她殿中四次,早足日了。
春厌察觉她眉间隐隐有一丝不耐,不再多言,专心做手上的事。
很明显,林汝还是低估了温思眠的的毅力。
晚上徐暇又来了一趟,旧事重提。
林汝嫁进东宫数年,对温思眠不说了如指掌,也算颇有心得,她外表不争不抢柔顺纯然,实际无利不起早,心机之深非常人所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