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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西亭微微侧目,话里带了点冷凝的凉意。
“姚京城里像他这么大的孩子都在干什么,他又在干什么。出于一人之私,我把他拉进这恶心的漩涡里干掉脑袋的事,赢了他会如何,输了又会如何?”
管家不吭声了。
赵西亭说:“你担心我,我领情。他瞒我的何止这一件,要说的和不想说的他自己心里有尺子,随他去。”
管家依言称是。
翟山意让厨房做了几道菜,摆在后院关着人的院子里。
青葱藤踪化作褐色残痕,宛如幼儿捉笔乱作,庭院雪深,桌子放在了破雪的屋子里。
陈束、破雪、白果、他,四个人坐着,席面上只听得见夹菜动筷的声音。
往日活泼的白果察觉气氛僵硬,默默地闭了嘴。
破雪最先沉不住气:“翟公子怎么有空屈尊来,不怕我们联手绑了你么?”
翟山意慢吞吞地喝完汤,他跟舅舅吃饭大多时要顾着他,体内千机消耗过大,他每日都要吃很多东西。
“看在宣止盈的面子上我不会动你,但破雪你最好不要有下次。”
破雪瞳孔骤然一缩:“你认识她?她在哪儿?”
翟山意轻轻地‘啊’了一声,仿佛才想起来什么事:“你着急砍她人头是吧?”
“放屁!”破雪怒道:“我才不会动她!你知道她在哪儿是吗,告诉我,快点!”
“她,她是谁?”
翟山意看着她激烈的反应,心里生出一丝丝隐秘的畅快。
“是初到姚京的周琼,是深居应府的宣止盈,还是后来成了我妹妹的翟盈?”
破雪的眼睛一点点瞪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翟盈……是那个翟小姐么?
她脑海里闪过女人跟她说的那句怪异的对不起,脸上带着真诚的愧疚,当时的她来不及追问原因,就被突然闯入房间的人打断。
原来是她么……
可为什么,她认出了自己,却一句话也没说。
“你是不是在想,她为什么不跟你相认?”
翟山意看破了她的内心,露出白森森的牙。
“你的好夫君让人用陈束的名义骗她出来,绑了她,拿蜡油往她身上浇,拿烛火往她脸上摁,撕下来她好大一片头发,说是要让你继承祭司之位。”
原来……她的伤是这么来的。
破雪恍惚间想起自己说替她治伤时陆莺复杂的眼神,心脏一抽抽的疼。
她也知道,她们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