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整理好情绪的他回过头:“新衣裳到了,在你屋子里头,回头试一试,哪里不合适跟绿泉说。”
宣止盈生出几分无奈,局势乱成这样他还有心思过年。
“今日就是除夕了,改衣裳来得及吗?”
应常怀没好气:“那能怎么办,姚京的贵女们早一个月就开始置办,量体、裁衣、选料、绣花……你才醒多久。”
就不能随便穿穿么……
宣止盈没说话。
她知道应常怀向来很看重这些。
除夕夜
应遥祝走之前把应府里的耳目清洗一遍,白鹭院里人口少了一半,管事的人成了绿泉。
她话很少,行走也没声音,替宣止盈整理衣裳。
腰线宽了,绿泉本说要她脱下来,找绣娘改一改,宣止盈嫌麻烦说算了,反正外头有件大裘,罩着敲不出来什么。
绿泉安静地退下了。
宣止盈的伤没好全,气血亏虚,绿泉给她备了红枣和枸杞,盛在碟子里,想吃就吃上一些。她有些发晕,坐床上缓了好一会儿。
绿泉离开她屋子后,向应常怀汇报。
“她现在在干什么?”
绿泉回答:“准备睡了。小姐伤没好,这段时间睡得多。”
应常怀思量片刻:“等会儿和陆莺说,安神药的分量少放一些。”
“是。”
天色终于暗了,爆竹声此起彼伏,小孩们在雪里捂着耳朵欢笑,门外的灯笼将长街照的亮堂堂,人声不绝。
右相府中,后院堂内灯树辉明,圆桌上是三四十道年夜菜,每一道都香气诱人,令人食指大动。
尚勤鸣咽了咽口水,小心而缓慢地伸出筷子。
在快要触及桌上的鱼头时,飞影闪过,‘啪’的一声,他被人打掉筷子。
“疼!”
尾音还有点委屈。
尚君宜一声不吭,目光烈烈地盯着他。
尚勤鸣只能求助一旁的妹妹。
尚七小姐没有办法,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爹,我难得在家过个年,你们还吵。”
尚君宜瞪着尚勤鸣:“还不是他!蠢里蠢气,被人骗着卖了还给别人数钱呢!”
“人家没骗我。”
翟姑娘要他帮忙前就说清楚了。
尚君宜闻言更是火大,踢翻凳子就想揍人:“没骗你,是你嫌命长找死是吧!?”
“雷占平滥用私刑本来就有错!”
尚君宜火冒三丈:“当官的有几个守规矩的,那些规矩就是他们定的,圆的扁的还不是任他们说!雷占平是陛下身边的宠臣,气焰正胜,你老子我都要给他面子,你抢了他要弄死的人硬对着干!”
尚勤鸣梗着脖子:“反正他就有错。”
他油盐不进,尚君宜气的冲过来,高高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