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宣群仿佛看出了她的意图:“要去见见么?”
破雪迟疑片刻,心中有了计较。
“不,让应大将军去。”
复明嘉讶然,插话道:“应遥祝?她又不懂活蛊,去有什么用?”
破雪给自己斟了杯茶,品了一口,好整以暇道:“我这么说,自有我的道理。”
复明嘉拿她没办法,往宣群那儿看了一眼,本想要他跟着劝一劝,谁知宣群握着茶杯连嘴都没张开。
耙耳朵……
他暗暗骂道。
“既如此,那就这么定了。”
破雪放下茶杯:“等此事了结,我们便回古茶村。”
话音刚落,复明嘉和宣群便怔住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先提出要回去的人居然会是她。
为了来姚京,她不惜跟宣襄撕破脸,挑起长老会和年轻一辈的对立,人影都没瞧见就打道回府?
谅谁都不会信吧。
破雪察觉了宣群的警惕,微微抬眼:“要不想回,你可以留在这里。”
复明嘉默默往后倒了点。
这话跟‘现在不回,就永远别回家了’有什么区别。
她肯定发现了什么。
宣群决定按住不动,顺着她的话道:“明日我去打听商队。”
来时是乘应遥祝东风来的,走总不好再麻烦人家。
月落日出,沉云当空,到午时还不见透亮,叫人的心也被压着,透不过气来。
赵府按例给奴仆下发冬衣,人不是很多,很快就发完了。
管家吩咐人给宣止盈也送了,翟山意正好碰见,顺手摸了摸料子。
过去许多年,赵西亭功绩斐然,府中有不少御赐的布匹,他不好身外之物,绣坊便翻出来给家中的表小姐翟盈用。
大概是没收好,衣裳上有道折痕,翟山意抚不平,取下身上的玉佩压住它。
“送去吧。”
管家应了句是。
他目送人走后,回了药房。
掀开帘子,一股暖意扑面,药房里的小火炉上咕噜噜地冒气。他把药倒出来,从手心抽了几根千机扔进碗里,千机最初有些不适,一会儿后舒展了身体在游起泳来。
翟山意眸子暗暗的,跟外面瞧不见日头的天一样。
他从边上拿起个玉瓶,往里头滴了一滴血,原本畅意的千机顿时躁动起来,如入沸水,搅的药汁四溅,最终死透了,软趴趴地浮上来。
一切不过瞬间,但威力可见一斑。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将玉瓶收回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