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施惊了:“将军……”
“你还想去哪儿?是嫌命太长了么?”
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周时季端着刚熬好的药,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今日她动了真气,气是出了,人回来就吐了血。
应遥祝轻轻皱眉,出声催促宛施:“快去。”
“不许去!”
宛施停顿了一瞬,径自离去。
周时季愠怒,重重搁下药碗:“你什么身体自己还不清楚吗?毒已经入肌理了,只能靠养!”
应遥祝偏了偏头,有些难受的样子:“你声音太大了。”
“不大你就能听进去吗?”
说是这么说,可他到底是放轻了调子。
她拍了拍床边,示意他坐下来。
金乌彻底地坠落,最后一丝光线沉落,烛光映照着她的容颜,像是一尊上好的瓷像,美丽、脆弱。
周时季于心不忍,顺应她的意思,等她解释。
“这副身体积弊难消,沉疴已久。”
应遥祝的眼神很轻,像是微风。
“等我死后,还有谁能陪他?”
周时季的心猛地一痛,仿佛有人在他心口生生地挖掉一块肉。
他深刻地明白眼前人的固执,千言万语在心头,竟说不出一个字。
“还有我们的计划。”
应遥祝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情绪翻涌波动,她猛地咳嗽。
周时季扶住她,为她顺气。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缓过来,抓住他的胳膊,用一种仰望的姿态看着他。
宛如海中礁石上的鲛人,琉璃澄透的眼睛中充满了魅惑。
“你会站在我这边,对吗?”
周时季慢慢收紧手掌,握住她的手腕,好似握住一束柔软的花茎。
“对。”
尚勤鸣
应遥祝用秘药强行恢复,亲自骑马去沈宅,在春锦送递消息前先一步把人喊走。待到东风楼,仔细吩咐把守厢门,不许任何人进来。
得到消息时,京中还有一刻钟便至宵禁,而沈濯喝的半醉,连马都骑不了。
沈濯咬牙锤柱:“混账!”
春锦低下头,不敢说话。
楼上,陈照月坐在桌旁,饮了今夜第一口酒。
寒光铺入厢房,恰似一地冷霜。
她深深吸一口气,随后转向应遥祝。
“我有意举荐宣止盈入陛下身侧,以免圣体不测。”
应遥祝眸光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了笑:“不问问我前因后果?”
这么诡异的一顿饭,她不信陈照月没看出端倪。
陈照月静默片刻:“无非是拿我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