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的名气太大了,他把逢青卓放在王城,化作盾甲滴水不漏地守护他,却在无意中成为了厚实的雾,把他笼罩在未知里。
关于他流传最广的传言,就是貌若其母,体质羸弱。
这样存在感不强的人,往吴王边上一站彻底的没有了光芒。
但是应遥祝并不觉得他是平平无奇之辈。
应遥祝问他:“宣止盈呢?”
“他为什么送秋白坡给你?”
二人同时提出疑问,应遥祝看着他不说话。
应常怀面色有些不自然:“还在府中。”
他解释道:“忙着你毒发的事,我忘了。”
应遥祝打量他半晌,端起旁边的药一口喝干。药很苦,还带着股血腥味,从鼻子里冲到天灵盖,让人不禁拧住眉头。
应常怀端来盏温水递到她旁边,应遥祝没让他伺候,自己接过来漱口吐掉,随后不支地靠回长枕:“实在想留就留着吧。”
明明留下宣止盈对应家来说没有一点好处,即使应常怀已经认为她是流落在外的血亲,依旧在再三犹豫。
什么都不知道的应遥祝甚至没有问就做了决定,语气轻飘飘的,好似完全忘记她是为什么而毒发。
“好好对人家。”
应常怀张了张口,望着应遥祝脸上的疲倦,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把杯盏放到床旁,支使他把周时季喊进来。
应常怀心有隐忧,把尹征喊上去了趟大理寺。
蛊师案两名死者的案卷还未整理,他提笔将关联一一写清,花了不少篇幅写谷家在其中起的作用,随后递了张折子求请陛下圣令详查。
待一切都做好,他透过窗子,看到晦暗的天。
尹征驾车送他回府,用完饭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问:“宣止盈呢?”
小筝前几日被拨来专门伺候她,上前答:“姑娘用完饭后说要走走,不让奴婢们跟着。”
“往哪儿去了?”
“像是西院那边。”
‘咔哒’一声,门锁被簪子挑开。
宣止盈四顾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掏出火折子吹燃,借着微弱的光在书架上翻找。
她记得的是放在这儿的……
终于,她找到了那日的书架,举着折子快速地扫视,终于,她的视线定在了一本书上。
她飞快地确认内容,把书本放在一旁,又去翻看其他的。
一共找了五六本随笔注释,都是他一点一点记录的。
宣止盈嘴角勾起点冷笑。
她不是省心的孩子,彭旭陪她游玩、替她收拾烂摊子,事这么多居然还能收集这么多消息。
她随手又拿起一本。
这本是整理后的笔记,将确认过后的内容一一誊抄,字迹工整,没有其他几本中的注释了。
合上书,扉页上赫然写着——《吴地见闻》
她把其他六本放回书架,正打算走,鬼使神差地又取了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