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下了结论:“那他是个好人嚯。”
青年微微一笑,望着门口的日晷移了寸许,年轻人早就解了马,站在一旁等他。
他接过缰绳,利落地翻了上去,轻夹马腹,如箭一般冲出。
年轻人跟在后面,寸毫不让。
马蹄激起烟尘,二人逐渐远去了。
黝黑汉子坐在门口,瞧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出了神。
茶棚老板来收碗,笑着撞了他一下。
“张大,发什么呆,你也想要匹宝马不成?”
名为张大的黝黑汉子回了神,惊疑不定道:“老蔡,应大将军的坐骑昏晓,是不是也是匹额心点白的黑马?”
老蔡把一摞碗抱着,笑得不行:“别做梦了,应大将军什么贵人,能有功夫和你坐一张桌上喝茶?醒醒神吧,今日的柴还没砍呢。”
“呀!都快中午了。”
张大彻底没了念头,背起柴刀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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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遥祝作为臣子,回京首先要拜见陛下。
宛施没跟着去,回到应府,知会上下她回京的消息。
应常怀让尹征把人喊过来,问了她一路怎么样。
宛施还没脱男装,只道:“将军说没事,让你放心。”
应常怀知道她,连信都没送回来,肯定心里有万全的盘算,不过知道归知道,问一句总是安心。
应遥祝拜见陛下的事不胫而走,当夜收到消息的老狐貍欣喜若狂又怅然若失。
喜的是,应遥祝是待罪之身,大权旁落,他们终于有可趁之机。
怅然的是,他们在朝堂上攻讦无数,军中安插刺客……到头来实现他们目标的居然是一坛酒。
有种最终撼动大树的居然是跐蜉的荒诞感。
不管如何,他们不约而同的去了书房,哼着歌写了满满一本奏折弹劾。
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
应常怀不放心,亲自去宫外接人。
西卫门还没落钥,他守在外面,望着红的发黑的夹道尽头,那里黑黢黢的,好似恶兽张开的大口。
夜里有些寒,他披着件大裘,驻足眺望。
不知过了多久,一点橘色的光出现在了尽头,像是一口就能吹散的雾气。
宫婢提着灯,替应遥祝照着脚下的路。
应遥祝还是那身圆领袍男装,灯火映得他眉目如星,带着些风流。
走路一瘸一拐的,一看就跪了很久。
应常怀上前几步迎上去。
宫婢见他来了,笑着行礼:“既然应少卿来了,奴婢就偷个懒儿先告辞了。”
说罢将灯笼交给应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