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承非礼勿视,赵寅搬了条椅子坐在屋角,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见床旁忙碌的小萍。
她拿剪刀剪开宣止盈的衣裳,见到斑驳红肿的伤痕时,闪过一丝不忍之色。
随后拿烈酒洗刀,沿着高高肿起的伤口划了下去。
那一剎那,鲜血如注,宣止盈忍不住闷哼一声。
赵寅警惕地站起:“人醒了!?”
小萍被他一惊一乍的样子吓得差点要扔刀,怯怯道:“疼的,人还昏着。”
赵寅还不放心,远远地看了一眼,见到那红艳艳的血,忍不住皱着脸。
也是,生割呢。
他说服了自己,再度坐下。
小萍用蒸煮过的布巾摁住伤口擦干血,又继续划刀。
这是个很要刀功的活计,若是浅了,肉刮不干净,若是深了,会伤到骨头。
小萍动作不停,目露坚毅。
灯烛渐消,明月西沉。
随着一道又一道伤口被处理完,小萍额头上的冷汗也愈发多起来,应对起来也更加吃力。
她心中暗骂沈濯心狠手辣,竟把人伤成这样,深可露骨。
一面又担心她身体,不晓得能不能熬过去。
倾注那么多人手,若是死了,她可就亏大了。
最后一道伤口在腰上。
胸腹裹了五脏,大意不得。
小萍斟酌片刻,思考从何下刀更好。
刀尖触及腰部的那一刻,柔软的肌肉瞬间绷紧。
她强忍住心中的愕然,装作拿不定的样子,将视线上移。
宣止盈正睁着眼睛看她。
若说是睁着也不对,她气息微弱命悬一线,额头上全是忍痛冒出的冷汗,眼皮就拉开了一线。
她勾了勾唇。
那眼神分明在说。
——你们来了。
小萍的喉咙微动,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