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宣止盈抬头望去,见到了一个潇洒俊逸的身影。
应常怀今日穿着绯色官服,胸口洁白的鹤仿佛要展翅高飞,獬豸冠下,他一双眼睛宛如上好的徽墨,泛着古拙墨光,温润沉稳。
他怎么会在这里!?
宣止盈差点要站不住脚了。
怕被人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她忙把头低下去,脑袋里不自觉的闪着关于这个人的所有事。
应常怀,字辞仪,十七岁的二甲进士,天子门生,二十四岁官居四品,三十岁西征吴地,三十四岁大破而归!
若不是他,她也不会落到翟山意的手上!
宣止盈咬紧了后槽牙。
卉罗司的选擢,他怎么会在这里?
应常怀搁下茶盏,纤细修长的十指交叉置于膝上,淡淡道:“此番抽调几位出来,是有一桩要紧的差事要需要有人协助。”
那名三十年纪的女子惊喜道:“大人的意思是,咱们几个入选了?”
应常怀面色如常,语气微冷:“那得看你答的如何了。”
那女子喜不自胜:“请大人问。”
应常怀沉声问:“你们谁是蛊师?”
此话一出,无一人应声。
连积极回话的那女子都难看着脸,不再言语。
世人恐蛊师,如惧猛虎。
陈照月先一步出声道:“嬷嬷已经看过各位的手臂,上面都有蛊师纹。”
宣止盈心想,原来那句‘有两个’是这个意思。
她们承认与否并无关系,应常怀将白桑递上来的名册打开,视线停留在‘周琼’二字上。
周琼,姓周……是那个周吗?
他略微定一定神,直奔主题:“曲惠、郑湘云、周琼……你们中可有人知道活蛊?”
那回话积极的便是曲惠,闻言松了口气:“我只会草木蛊。”
郑湘云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女子,姿容平平,鼻尖长了颗痣,答道:“我也是。”
两个人答的飞快,生怕沾染上什么事,反倒是那个周琼不曾开口。
白光铺在地上,拉出一道剪影,她长身而立,双肩平摊挺括,腰背挺拔如松,很明显是个习武之人。
应常怀收回打量她的视线,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周姑娘呢?”
宣止盈思忖片刻,决定冒这个险。
她抬头朝他们浅笑,答道:“会一些。”
白桑将曲惠和郑湘云带回惠芳庭和缀翠庭,宣止盈被留下来看茶赐座。
尹朝不亏是茶叶之乡,茶汤透绿,清香扑鼻。
宣止盈撇了撇浮沫,低头浅啜。
应常怀将她得体的举止收入眼底,疑心她出身极佳,不符合周时序所说小姓氏之说。
他暗做警告:“周姑娘,事关重大,你可不要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