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致承认的很干脆:“自然。”
宣止盈试图从他脸上看到一点心虚和愧疚,可是什么都没有,他坦然地像是在说什么大快人心的好事,隐隐有骄傲。
她崩溃大喊:“那是你朝夕相伴的妻子啊!”
翟山意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学舌:“对啊尚书大人,那可是你朝夕相伴的妻子啊。”
“我的妻子是尹朝宝珠郡主!”彭致轻蔑道:“宣木姜不过一介妖女,若不是为了接近吴王等人,我如何能再娶一妻,苦我发妻与幼子?”
他面露痛快之色:“她约莫是因为吴地水闸之事泄露怀疑到了我身上,竟然大费周章地找了澎湃湾周家人准备下蛊拷问我,幸好我早有准备,先一步派人截杀他们,拖延了几日。”
“但宣木姜仍旧察觉到不对,我不得不诈死逃脱,伪装后刺杀吴太子,这才勉强完成了任务。”
眼角流出滚烫的泪水,宣止盈无法将面前的人和记忆里温和的阿爹联系到一起:“吴太子……也是你杀的?”
彭致说到此处颇为愤懑:“若不是你个孽障带走了吴王孙,那日我能连他一起杀了!”
要是两位继承人都死去,吴王必定心神大伤,加上有细作下毒,不出三年吴地自会归入尹朝版图。
谁知这个孽障非但带走了吴王孙,还揪出细作治好吴王,为日薄西山的吴地拖延了二十余年。要不是他年轻,指不定见不到这一日了。
彭致想到此处便怒火烧身,冲上前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宣止盈脸上火辣辣的痛,耳朵嗡嗡的,彭致的声音像是隔了水般传入她耳中。
“都是宣木姜这个妖女非要生下你,讨老子的债来了。你跟你娘倒都是硬骨头,我用尽刑罚折磨她,都要断气了还不肯交出蛊虫,若是聪明些我也不必这般不讲情面充当恶人。”
他话锋一转,嘲讽道:“毕竟她伺候的我也不错,一日夫妻百日恩。”
“畜牲!!!”
宣止盈挣扎着想要撕碎他,身上锁链紧紧地绑住,她只能痛苦的大喊,根本近不了彭致的身。
银流苏作响,翟山意鼓掌走近,揶揄道:“杀妻杀子杀主……尚书大人你听着好像陈世美啊?”
彭致不以为耻,反捋了捋胡须笑道:“大国师谬赞,陈世美心软踌躇,不如我良多。”
两个男人一同大笑起来。
在这赤裸裸地得利者笑声中,宣止盈几欲发疯,恨不得噬其血肉以报母仇!一时气急攻心,喉头一甜,一口血吐出来。
那血粘在地上,表面竟如浪潮般起了波澜,好似无数只细小的虫子在争先恐后地逃离。最中间的一团吞噬着周围的一切,鼓起一个水泡大小的血团,像是婴儿吸收羊水。血团颜色慢慢转黑,外层薄的要看不出来血色了。
翟山意和彭致盯着它,目露狂喜。
“抓住它。”
翟山意已经蹲下去触碰那只刚离体的蛊虫,只觉指尖一痛,它便钻进了他的体内。
他合眸摁住心口,那小东西正呆在胸口下痛饮新主鲜血。